书房里没有个管事的人不行!他需要我!不管他是瞎了也好,毁容也好,这辈子我都要陪着他一起度过!大小姐下定了决心,勇气也大增,正要迈步进门,正遇到推门出来的另一个小丫环,小丫环手里拿着沾满血和石灰的红色战袍正要出去,看到大小姐站在门口,眼泪扑塔扑塔的正往下掉,顿时吓了一大跳:“小姐你…..”
“忙你的去。”大小姐拿出手绢把泪眼擦干,迈步进了书房,虽然做了心理准备,眼前的景象还是吓了她一跳:风无恨上身光着坐在香妃榻上,左半边身子烫得都是水泡,旁边扔着一杆羽箭,但是只有箭杆没有箭镞,看来手术还没进行。
最吓人的还是那张英俊的脸,却被滚油泼上去的半张脸已经开始变色,皮肤大块的脱落,表皮下鲜红的肉都露了出来,再看他的两只眼依然紧闭,两个军医围在旁边,一个拿着獾油涂抹烫伤的皮肤,一个拿着毛笔蘸菜油清洗他的眼睛。
看到风无恨的惨状,大小姐忍不住又想哭,可是想了想还是强忍了下来,大声喊道:“闲杂人等都出去,留下必要的人在这里就够了,你,去请城里的烫伤、外科、眼科郎中,你,把药铺里相关的药全买来,还有你,飞马出城,把段店兵营的兵全给调过来!”
大小姐井井有条的一番安排之后,慌乱的人们顿时有了主心骨,救护工作也逐渐有了条理。
大小姐走到香妃榻前,微微颔首示意拿着菜油罐和毛笔的军医让开,接过毛笔轻轻地给风无恨擦眼睛。
风无恨早就听到是大小姐,微微笑了一下说:“不碍事,死不了。”他一笑不要紧,差点又把大小姐的眼泪勾出来,“别说话,眼睛睁大点,对了,再大点。”
在大小姐的细心擦拭下,风无恨眼睛里的石灰被擦干净了,可是因为耽误时间久了,眼球被严重烧伤,当大小姐举起两根手指在他眼前晃悠的时候,风无恨毫无反应,大小姐回头看看军医,军医也是无奈的摇摇头,叹了口气说:“晚了。”
风无恨心中一凛,难道达到灵龙境三重的身体就这么不经折腾?一把石灰就能把眼睛弄瞎?这下可惨了,以后还怎么上阵杀敌,建功立业啊,甚至连最基本的生活都难以自理了!
耳畔传来大小姐强自压抑的抽泣声,风无恨心中不忍,故作笑颜道:“这下成瞎子了,不能养你了,以后得靠你养我了。”
这本是闺中小儿女调笑的言语,现在大庭广众下说出来倒显得十分凄凉,大小姐也不避讳,握住风无恨的手答道:“我养你,我会照顾你一辈子的。”
听到这番对话,丫环女佣们都忍不住落泪,男人们也红了眼圈。
吴三桂看着此景,再也忍不住了。
一直在门口来回踱步的吴三桂丢下一句话:“我去取那厮的人头来。”然后转身上马,径直去了。
出大门的时候把吴三桂吓了一大跳,一眼望去黑压压全是人,风无恨大帅受伤的事情已经暴风一般传遍了全城,大伙儿扶老携幼地跑来询问大帅的伤情,任凭府门口的卫兵苦劝也不离开,看见吴三桂出来,百姓们立刻将他团团围住:“小吴将军,无恨大帅的伤要不要紧?”
“大帅的眼睛怎么了?”
“是谁干的?咱们找他去!”
正在混乱的时候,远处传来喊声:“快让开,郎中来了。”老百姓们闻言急忙闪开一条巷道,七八个白发苍苍的郎中面色严峻的背着药箱走进了风府,后面跟着一队亲兵,喊着号子抬过来一个巨大的药橱,原来是当兵的搞不清楚该买什么药,干脆把旁边同济堂药铺的药橱直接扛来了。
老百姓们更加忧心忡忡了,请了这么多的郎中,买了这么多的药,看来大帅的伤情很重啊,他们再想找吴三桂问个清楚,可是人已经趁乱走了,于是百姓们推举了一些德高望重的长者来求守门卫兵:“就让我们进去吧。大帅需要什么奇门药引子什么的,咱们这些老骨头还能帮上忙呢。”
守门的敢死营士兵纪律严明,当然不敢私自放这些人进去,幸而他们也不硬闯,只是焦急地等在门口,希望能在第一时间得到大帅安康的消息。
兵备道衙门已经被上千禁军围得水泄不通,这些人马都是吴三桂的部下,大将未到不敢擅自行动,老百姓们可不管这一套,最先赶到的人已经确认了是兵备团练们暗害刘大帅的消息,团练们刀枪弓箭在手,他们不敢硬闯,于是旁边修建衙门剩下的砖头就成了最好的武器,铺天盖地的砖头雨往衙门里砸去,大堂上的瓦片都被砸得七零八落,团练们虽然有弓箭可是不敢还击,生怕伤了禁军,那可是捅不得的马蜂窝。
这些天真的团练哪里知道他们已经捅了马蜂窝了,还是那种特大、特毒的马蜂窝,段店大营的红衫团已经在紧急集合了,士兵们听说将军被人阴了,一个个眼睛都红了,蒸汽大炮、弩车、全都拉了出来,全体人员顶盔贯甲,挎刀持枪,上车的上车,上马的上马,在极短的时间集结完毕,杀气腾腾地朝着济南城扑过来。
济南城里的知名郎中们施展高超医术,尽心尽力地为风无恨治疗,最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