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天昏失神的看着锅里的木耳,怨恨道:“你大姨!你大奶奶!你倒是把媳妇给我啊!你倒是拿棺材板啊!”
他用树枝搅了几下锅里的几块木耳,无奈的叹气。
现在可是谁都可以欺负他了,什么天理啊…
看了一眼那慌张不已的独羊,猎天昏略带疼惜的看着它,像是很抱歉一样。
他的确没有办法保证它们的安全,所以走过去摸了摸它。
那是羊,猎天昏本不应该这么做的。
那回头想给点钱的人听到了他的抱怨,看到了他的举动,然后将已经拿在手里的钱又收了回去。
这样的人,好像并不值得她有任何的表示,甚至连跟他打声招呼的必要都没有。
“哼!小乡下就是小乡下,快死的人了,还这么多愁善感,不就是羊么?哭哭啼啼的,像个娘们似的。哼,小乡下…”
声音虽小,但是猎天昏还是听见了。
他回头一看,果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杵在围墙边,如果不是头上有屋檐,她非要被淋湿不可。
朦胧胧中,猎天昏并不能很清楚的看清她的样子,但是这已经够了,已经可以让他一辈子都无法忘记这张脸了。
他并没有像那晚那样看傻或者听傻,他反而垂着头走进去,一把倒出不少的热汤,不,应该说是热水,缓缓的吹着。
猎天昏看着就是生气的样子,但是他打不过她,而且又不想自己刚才的样子被他看得一清二楚,只得坐回锅边,自己吃自己的东西了。
但是,一看到漂着几片木耳的汤,他就有点想哭了。
天哪,你隔壁已经开始在给羊开膛破肚了,我却只能喝水,你还要过来看吗?
猎天昏很清楚,像她们这样的人,跟强盗并没有多大的区别,不杀自己已经算仁慈了,还奢求什么。
“小乡下,还发脾气么?”
她轻轻的踢飞其中的一段木头,哐啷几下滚到院子里。
发什么脾气啊,哪敢啊…
猎天昏摇摇头,不敢多言。
任谁都知道,得罪别人是很不讨好的,特别是不认识的人。
猎天昏,别人可以随便得罪他,但是他却不可以,一点点都不可以,如果不是,她就不会这么肆无忌惮的将其中的一段木头随意踢飞了。
他又喝了一口不知道算是水还是算是汤的东西,很安静的坐在那里。
“小乡下!”
“小乡下!”
一连两声,猎天昏都没有太多的反应,依然端着个破碗坐在那里。
但是,这样也不是办法,甚至还很容易让人生气。
他自言自语道:“我那可是用来换媳妇的羊啊,一声不吭的就将它杀了…”
略带哭腔的话让人一听就觉得他是很惨的那种…
“也没几年了,哈哈哈…”
然后,他又开始笑了起来,边笑还边哭,样子很是可怜。
嗯,好像是这样的,他辛辛苦苦从山的另一边的另一边的另一边,将羊与木头运到这里,一点都不容易,而且羊是关乎他终身大事的,何况,他就快死了,有一点点追求难到还有错吗。
不过,一个大男人,这样的婆妈,这也不放那也不放,端着个破碗坐在那里哭真的好吗!
猎天昏并没有觉得什么,因为他知道只要不死,一切都好说,现在就算是让他裸身出去他都愿意,就更别说什么羊,什么木头映玉剑之类的了。
“小乡下,大不了就给你一斤肉…”
什么,大不了就给我一斤肉?那是我的羊,本来就是属于我的好吗?说的好像是你在可怜我一样!
“谢谢,谢谢…”
但他,还是说谢谢了,并没有因为别人这奇怪的表述而有过多的挣扎,而且连抱怨都没有了,反而十分的高兴。
她很是疑惑地看了这个一直低着头的猎天昏,觉得这人变得特别的快,每一刻都在变,根本就摸不准他接下来会说什么或者做什么。
但是,她越是靠近猎天昏,就越是觉得气氛有点诡异。
猎天昏虽然一直在低着头,并且还十分高兴的说了两声谢谢,但他自然保持着坚毅的坐姿,没有因为她突然间的走过来而变得激动。
还记得猎天昏在最初的时候还是颤抖着身体的,现在几乎没有,甚至连语气都平稳得吓人。
而这,就让她奇怪了。
一个普通的乡下佬,在碰着一个足可以将他捏死在手的人的时候,应该是害怕惊慌失措的,而猎天昏没有,虽然他之前像是很怕,但现在真的没有。
“小乡下?”
猎天昏不敢不答。
“嗯?”
“你真的病了么?”
她,又像之前那样问了他这个问题。
猎天昏忽然一惊,心道:这人绝不简单。
“嗯…”
他依然端着碗,碗里的汤正有一圈一圈的涟漪,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