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山谷终于沉睡,每个帐篷里面断续传出来高低鼾声,自然,也少不了人类男女本能的发泄剩余精力的动静,烟雾弥漫,已经熄灭的篝火,残存的殷红化作青烟,被山风弥漫,在山谷里盘旋。
刘涛猴子一样突然落在刘睿身旁,也一样的看着满谷迷烟,笑道:“有时候,看睿哥儿就好像一个怪物,不就是风卷烟涌,里面难不成藏着娇娇女儿?哦,对了,那个小丫头睡了,你倒是有耐心,还给她讲故事,说笑话,好像你真的喜欢她狠了。”
刘睿叹口气:“那是歉意,我们大男人为了野心勾心斗角的也就罢了,偏偏把一个小女儿当做了饵料,她们又能得到什么?我们又能给她什么?”
“又像个卫道士?这就是吃人的世道,没有你睿哥儿,那个小姑娘就幸福了,最少,你还给了她欢乐,给了她希望,就不知,这平静的山谷,明天,会不会血流成河。”
“或许吧,历史就是血与泪浇灌出的记忆,人们总会在希望中流血,回忆中流泪,悔恨是希望的曾经,最后老迈了就变成了悔恨。”
“又成了哲人,偏偏那么多感慨,生逢乱世,能活到老有机会悔恨曾经的一生,或者也是一种幸运吧。对了,那个装神弄鬼的法老和你说了什么?”
那个法老。
刘睿眼前闪过那法老深邃而古怪的眼,不由叹口气:“那是个不甘寂寞的人,对了,奚人的法老可不可以做大王?”
“奚王和法老都是继承的,各有家族传承,奚王管征战,法老牧民,各有权限,相互牵制,才能保的奚人的稳定,不过,有的时候,法老也有兼职奚王的可能,但奚王却做不了法老的。”
就像皇权和宗教,双双掌控着国家族落,草原人迷信,宗教的地位更高一些,为了保持族落的稳定延续,似乎法老的职责更多一些。
“如此乱世,给了很多野心人做梦的机会,这个法老也是蠢蠢欲动啊,这个人在奚人中的名声如何?和西奚王的关系如何?”
才见面,仅凭自己说的那些虚无缥缈的肉饼,就急不可耐的允诺给自己那么多,表现出的热情远远脱离了他一个法老应有的深沉稳重,或许是风闻有些人用这个忽悠过自己,他这里却也用来做诱饵抛给了自己,只是,这嘴边的肥肉他真的舍得给一个外族人?
到了他这种地位,绝不缺少物质上的牵挂,金银对他的诱惑远没有沉甸甸的权利来的实惠。
“奚王和法老各有势力拥护者,倒是在民间,法老威信大,在军队,奚王有更多的追随者,据说,那法老家族曾经推翻了奚王,自己做了那个位置,后来,大唐出兵,帮着奚王复位,并一直帮着奚王压制法老的势力,所以说,法老家族一直是和朝廷作对的。”
哦,果然是这样。
少数民族,没有自己的文化,族落历史的传承依赖的就是法老家族一代一代的传承,是奚人延续的根本,奚王是中原朝廷扶持掌控奚人的根本,而法老则是奚人独立保守的根源,这在朝廷,是平衡制约奚人的必然,是帝王之术的一种手段,而法老必然趋于保守,更希望奚人的团结,纯洁,对朝廷有着本能的排斥。
而这个法老却允诺自己为未来的西奚王,这就和他保守希望保持奚人血统的观念大相径庭,也就是说,不过是忽悠自己的诱饵,大概是看到了自己和朝廷的关系,用来对付李海山家族的一种手段罢了,至于她的女儿,不过是政治权利的牺牲品,根本不在他的考虑之中,能换的自己这里的帮助,还能意外的得到金矿,这对他来说,和一个没有用处的女儿相比实惠渊源超出了付出。
“看来,这个法老更不是个东西,竟然反过来把咱们玩弄在鼓掌之间,奶奶的,还真的会玩啊,比唐人那些野心家也不多让。”赵海有着唐人自有的高傲,心底看不起草原人的野蛮粗鄙,其实,身为之人智者,法老的智慧见识绝不会比中原那些野心家来的肤浅。
“也好,有野心更好,这样,咱们才可能在奚人中渔利,他们要是铁板一块,咱们反而没了机会。”刘睿在安慰着赵海,其实也是安慰着自己,梦想的太多,起步又太低,中间的跨越太大,很多时候得到的更多是无奈。
一早,山谷又开始喧闹起来,很多人忙碌着李海山和杨疯子的婚礼,尤其是孩子们,更是兴高采烈,能有更多的好吃的,更多的礼物,他们的世界就精彩,他们的希望的天,就是能看得见的那一块,更多的东西,他们根本不知道,也不去关心。
“将军有请!”或许是人逢喜事,那李海山的心腹也客气了很多。
“大王有什么吩咐?冯先生和大王到了么?”李海山对自己爱答不理的,根本不会一早就请自己过去,怕是那冯道来了,或者是杨疯子的意思。
“冯先生没到,大王,嘿嘿,今天就不是大王了,也没到,是王妃说,你们是她的娘家人,为了婚礼的事情,要和你们说一下。”
娘家人?那高嵩虽然是她的表哥,却绝不想做她的娘家人,想的只是做她的男人,而杨疯子的眼里如何看得上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