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个月之后。普罗旺斯。
距离一年的长假还剩两个月。许念白开始后悔自己就这么跨越了大半个地球來到这个陌生的国家陌生的地方。只为了能亲眼看一看初寒曾经无数次说起的这个地方。早知道报个旅行团多好。人生地不熟的又语言不通。自己这蹩脚的英语别说法国人。连正宗的英国伦敦人都不一定听得懂。冒冒失失的拿着自助游手册就到处闯。沒被国际人贩子拐走已经是万幸。从普罗旺斯的小火车站出來。她开始考虑找个华人留学生当翻译。就算贵一点也比当个听不懂法国话的聋子兼哑巴强。
薰衣草迷迭香还沒有开放。现在还不是旅游旺季。这里不比国内人口密集。现在更是人少得可怜。许念白背着自己的小旅行包走了四个小时。又搭了一段车。也沒找到哪里有翻译可以用。眼见天色见暗。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在原野上茫然四顾。再这样下去今天就真的要荒郊露营了。
不得不承认。这里的景色真是美好。太阳斜斜的照下來。天地万物都被镶上了耀眼金边。有风吹过。原野顿如绿浪翻滚。让人心醉神迷。
远处一棵树下有什么东西白光一闪。许念白手搭凉棚极目望去。近视200度却坚持不戴眼睛的下场就是稍微远点的东西就看不清。
肚子有点饿。天色也越來越暗。她已经不指望找翻译了。她只希望天黑以前能找到落脚的地方不至于到这里第一天就风餐露宿。
那白色虽看不清。但是许念白至少知道绝对不是什么植物。运气不好可能是塑料袋之类的东西。运气好的话说不定那躺着个人。法国乡村的人还算热情有风度。商量一下借住一晚应该沒问題吧。
许念白向那里走过去。四周绿浪起伏。只是间或能看到白色在之间若隐若现。终于走得近了。才发现那棵大树竟然如此茂盛。翠绿的叶子仿佛翡翠。在西斜的阳光下闪着微微的光。树下一块光滑的大石。大石之上。就是许念白看到的那一片白色。
心跳突然停止。许念白看着那一抹白色。几乎不能呼吸。
那是一只全身雪白的狐狸。皮毛蓬松光滑沒有一丝杂色。正蜷缩成一团。在大石上睡觉。
原野上风很大。吹得狐狸蓬松的白毛有些凌乱。许念白抬起一只手。有些发抖。有些迟疑的轻轻碰触。皮毛下传來淡淡的温度。不是幻觉。不是游魂。是活的。
眼睛里已经全是泪水。许念白吸着鼻子。轻轻抚摸它的皮毛。
“初寒……是你么。”
狐狸被吵醒。抬起头。歪着脖子看她。
许念白的手停下。
褐色的眼睛。不是漂亮的金色。不是初寒。
可是……真的好像。
这狐狸似乎是家养的。不太怕人。见有人摸它。就用尖尖的鼻子嗅了嗅许念白的手指。然后跳下大石。摇摇晃晃的走了。
“哎……你别走……”
狐狸侧头瞄了她一眼。继续不紧不慢的小跑。许念白加快脚步。勉强能跟上。
……她真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跟踪一只狐狸。难道只是因为和初寒有些像么。好吧。看它干净又不怕人。大约很可能是家养的。既然是家养的。这附近应该有人家。运气好的话也许和人商量可以借住一宿。等明天再找翻译找旅店就是了。就算这狐狸真是野生的……狐狸窝附近至少应该背风一点吧。
白狐狸带着她七拐八拐的走了不少的路。穿过一片小小的树林。眼前顿时出现一栋二层小楼。
这小楼是这里比较典型常见的砖木结构。尖尖的屋顶。烟囱里还冒着炊烟。看起來很是温暖可爱。白狐狸这个时候加快速度。转眼跑沒影了。许念白只好自己去敲门。
门打开的时候许念白愣了一下。脑子里轰隆隆的炸出三个字:美少年。
柔顺的金色头发。湛蓝湛蓝的纯澈眼睛。白如凝瓷一样的皮肤。还有高高的个子长长的腿……这孩子大约还不到二十岁。简直就像早上**点钟的太阳。温暖耀眼又有点青涩。看到门外出现一个东方女子显然让他有些意外。好在许念白脸皮够厚。用她半吊子的英语比比划划了半天。总算让他明白了她的意思。给她让了进來。
刚刚的狐狸此刻已经趴在客厅的摇椅上。歪着脑袋看着她。小耳朵一动一动。惹得她直想捏。
沒有巧克力。许念白从包里翻出來一块水果硬糖递过去。小东西嗅了嗅。就很欢快的用舌头卷进了嘴巴里。
许念白会心的笑。果然是喜欢甜食。
美少年真是个好人。晚饭也有她的份。小牛肉烤土豆洋葱汤。很简单。但是因为饿了。许念白吃的很香。
这个美少年的英语也是个半吊子。半吊子和半吊子说英语居然互相都能听得懂。他说他叫路易。德国人。十九岁。这一片望不到边的薰衣草田都是他老板的。他在这里帮老板看着。到了天气暖和的时候。这里偶尔也会作为旅店接纳住客。
许念白打听了一下。住在这里的费用真的不贵。只是不供应热水。想要热的得自己烧。她算了一下。反正只是來看看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