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不放你走,”凌君天把手一紧,结果估计是太用力所以滚针了,片刻之后,他握着她的那只手,就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肿了起來,
“我去叫护士,你的针得重打了,”陆媛看见了,借着这个机会霍的起身,可惜她睡的姿势太差,一站起來,才觉得腿已经全麻了,酸痛刺心,竟迈不出一步,
“你怎么了,”凌君天见她要走,有点急了,一抬另一只手,结果又扯动了另一只吊瓶,万幸他还沒有足够的力气直接把挂吊瓶的架子拽下來,这一用力,只是把针拽掉了,带出一串血珠,
鲜红的血珠滚落在雪白的被子上,瞬间就被吸食进去,仿若雪后绽放的梅花,陆媛几乎是下意识的伸手去按凌君天的手,想帮他止血,结果却反被他更快的握住,“你的腿怎么了,是不是昨天受伤了,拍片子了吗,医生怎么说的,”
“凌先生,您怎么了,”就在他问得一连叠声的时候,许是方才碰掉了什么安置在手上的检测仪器,带动了床头的红灯,几个医生护士一股脑冲进來,一副要急救的样子,
“我沒事,看看她,”凌君天十分不耐的想大吼,可是声音发出來却很微弱,一个医生于是问陆媛,“小姐,您怎么了,需要去检查一下吗,”
“我沒事,”被许多双眼睛探照灯一样的盯过來,陆媛有些尴尬,脸唰的红了,连连摇头,
“那你怎么忽然不能动了,”凌君天不放过这个话題,立即要求护士去找个轮椅什么的,赶紧送陆媛去检查,
“我睡觉的姿势不对,腿麻了不行吗,”陆媛嗓门忍不住就提高了,话一出口,就发现屋子里实在是过于安静了,以至于凌君天被她吼得一愣,睡得乱七八糟的脑子终于灵机一动,她把手趁势挣脱出來,指着凌君天说,“医生,他的两个吊瓶都要重扎了,一个滚针,一个被他拔掉了,快点给他扎针吧,”
“我沒什么事了,为什么还要打针,”凌君天反应过來,立即摆出了不配合的姿态,瞪着飞快的拿了新的输液器以及酒精棉球等工具回來,准备给他重新扎吊瓶的护士,
“你受伤了,还沒有从重症监护室出去,当然得打针了,”陆媛发现和他说话,真得从气势上压到他,平时他们面对面站着,凌君天站着海拔的优势,她想这么威风的说话挺困难,但是现在不一样,他躺在病床上,声音小得像猫叫,机不可失失不再來,所以她对护士说,“同事,别理他,这只手肿了,要是还得同时打两个吊瓶,就扎他的脚好了,”
凌君天出奇的沒有反驳这句话,只是又借着打针的机会抓住了陆媛的手,这一耗就是两个钟头,而两个钟头后,陆媛能顺利的脱身,还有赖于一段小小的插曲,天大亮后,护工过來,蹲在凌君天的床下不知道鼓捣什么,然后就有水声,陆媛好奇的站起來想去看,结果凌君天抢先侧头去瞧,这一瞧,脸色就晴转多云了,而且几乎是立刻放开了陆媛的手,对她说,“不早了,你快回家睡觉吧,脸上好大的黑眼圈,熊猫都沒你眼圈黑,”
“有这么夸张吗,”陆媛是女孩子,黑眼圈和皱纹是女孩子的天敌,她就暂时忘记了好奇,翻包去找镜子,想照照看,
“快点回家吧,别照了,”凌君天居然有些不耐,陆媛猜想,如果不是他对打针心存顾忌,他都有可能立刻把她推出病房,只是她也沒招惹这位大爷,这几分钟前后差异也太大了吧,
“你确定我可以走了,我走了,可不來了,”陆媛怕他一会变卦,问了一句,
“确定,我很确定你最好马上走,”凌君天的面色有些可疑的红潮,接着又补充道,“这几天你可以不來了,等……反正等我想你了,我给你打电话,”
“说你胖你就喘上了,你让我來我就來,你让我走我就走,我成什么人了,”陆媛有些恼,不自觉的站起來,正巧护工鼓捣完了也站起來,手里拿着一瓶液体准备出去,“这是……哈哈……”
“你笑够沒有,”半天,凌君天哑着嗓子问,脸色已经由红转青了,
“我沒有,”陆媛说完忍不住又笑了,“不就是插了跟导尿管吗,你身上那么多处伤口,当时肯定用麻药了,人人都这样,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你可以走了,快点走吧,”凌君天这回是囧得脸色发紫了,
考虑到他的身体状况,陆媛终于忍痛控制住了自己有些抽搐的面部肌肉,这几天的积郁似乎也化作青烟散了,她一本正经的说,“那你好好养病,等到觉得方便的时候,我再來探望,”
出了重症监护室,正巧王涵守在门外,正和医生探讨凌君天的病情,见到陆媛笑的表情有些“狰狞”,觉得十分奇怪,忙问,“凌先生怎么了,有什么状况吗,”
“沒有,很好,好得很,”陆媛忍住笑正色说完,又问医生,“我看他人挺精神的,什么时候能转去普通病房,”
“今天吧,今天他就可以进食了,一会情况稳定就可以转去普通病房了,”医生说,“幸好扎进身体里的那些异物沒有伤到内脏,不会住院太久,”
出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