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城外,某个小树林里,雪地上三个怪异的身影就这么一动不动地站着。一个灰衣瘦老头和一只金色怪鸡大眼瞪小眼,若是眼神能杀人的话,这两位早已是遍体鳞伤,而旁边还有一个姿势怪异的俊俏少年,满面愁容。
老头脸色由白转青,由青转黑,过了老半天才回过神来,绕着金色怪鸡慢慢转了一圈,那只怪鸡也是瞪大了金灿灿的鸡眼,晃着鸡头随着老头也转了一圈。终于,老头败下阵来,垂头丧气地走开,谁料,当他瞥见旁边被自己定住的简云枫后,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脸上也不知道是苦笑还是奸笑,走到简云枫面前从上看到下,又从下看到上。简云枫被老头怪异的目光盯得全身寒毛倒立,心中直打鼓:我的天呐,三清祖师在上,我可没有金兄那般皮坚肉厚,可经不起你烧。口中想求饶,却嘴巴张了张说不出话。忽然,那老头目光定了在简云枫抬起的右手手指上那枚紫色的戒指,眉头微蹙,似乎在思索着什么事情。简云枫见状暗呼一声不好,看来这贼老头是见财起意,莫不是要行那害人夺宝之事了吧,慌乱间急忙对着雪地上那只金色怪鸡使眼色。
那老头又盯着简云枫的脸左瞧瞧右瞧瞧,半晌出声道:“放心,我不会害你,你那破烂戒指对我也无用。你也不要担心,这戒指常人发现不了什么秘密,若不是我曾经见过一回,也不会留意。说起来我与你门中长辈有旧,看你这年纪,估计也是他们两人的徒孙辈了。”简云枫一听大吃一惊,这其貌不扬的灰老头居然是自己的师爷辈,不过见对方并无恶意心下稍定。看着这紫玉戒指又联想到自己一门就剩下自己一人,千年大派连山门都毁于一旦,不禁悲从中来。
那老头说完就随手解了简云枫的定身术,迈开步子就向外行去,道:“你跟我来,我有事要问你。”简云枫被定了大半天,此时虽然真元畅通,可手脚却酸麻不已,闻言也只好一瘸一拐地跟在老头屁股后面,那只怪鸡自然也摇摇摆摆地走在最后。
两人一鸡就这么一直走进了金陵城中,简云枫见老头没有停下,自然也不好多问,不知他到底要去哪里,只能乖乖跟着。虽然时值寒冬,雪倒是停了,金陵城本就是前朝遗都,地处江南,平日里士子佳人往来不绝,许多富商甚至一些告老的朝中大元也纷纷移居此地。虽然改朝换代,但是繁华景象不减反增,就算今日积雪遍地,城中也是热闹非凡。
一老一少,后面还跟了一只肥胖金鸡,摇头晃脑东张西望,自然也引起了许多人的好奇。不过好奇归好奇,这年头江湖上奇人异事大家也见得多了,也倒没有引起什么太大的动静。老头一路来到了一家酒楼门口才停下,这金陵城依江而建,这家酒楼正好背对着大江,除了底层,上面两层全部四面开窗,刚好能欣赏到不远处的江景,故酒楼也取了个应景的名字“望江楼”。
店小二见来了客人,急忙出来招呼,见是一个邋遢的花甲老头,便失了三分热情,要不是看到后面跟着的简云枫估计连门都不让进。简云枫自幼修道,一身根骨早已清澈无比,虽然衣着简单,却干净整齐,举手投足间自然流畅,颇有一番出尘味道,再加上生得俊朗,眉眼之间英气难掩,一看便不是寻常子弟。店小二的目光落在简云枫腰间那块青色玉牌之上,双眼登时一亮:好家伙,这可是上好的玉质,光看那古朴浑厚不加一丝杂质的质地便是世间少有,更难得还如此大一块,未仔细看清楚上面雕饰,便知道对方非富即贵。店小二嘴巴似乎咧到了耳根子,腰一弓,手上褡裢布肩上一挂,做了个请的动作,似乎嗓子也亮了几分,谄媚道:“两位爷,楼上雅座请!”忽然看到后面还大模大样地跟着一直金色山鸡,店小二先是一愣,不过急忙笑问道:“两位爷,不知哪座仙山来的神鸟这般金光耀人,这神采怕是连昆仑山上那毕方神鸟也比不上分毫,不知两位爷打算是如何安排?是将它领置后院伺候些精食还是?”
那金色怪鸡自打下山来不是被称作山鸡就是被叫做扁毛畜生,哪里见过这般识相的人,顿时两眼发光,胸一挺,头伸得更加直了,威风凛凛地迈了进来,还不忘对这越看越顺眼的店小二微微点了下头,做足了模样,此时若是它身上有锭银子,恨不得一把赏了下去。
简云枫看了眼金色怪鸡,还未答话,老头便道:“一并上楼吧。”说完头也不回上了楼去。
那老头上了二楼,便自顾自找了个临江的位子坐了下来,简云枫只好在对面坐定,那怪鸡却直接跳上了一条凳子,站在了上面,盯着老头。还未等点头哈腰跟在后面的店小二开口,老头就开口吩咐道:“上等鲈鱼三条,一条清蒸,一条红烧,一条炖汤,水晶肘子来一盘,脆皮竹香鸭子一只,两斤五香卤汁牛肉,一锅红焖山羊蹄……”那老头不假思索便报出十来个菜,店小二听得心惊,却一一记下,心中纳闷:这老儿看似邋遢,怎么对这里的菜式这般熟悉,要不是今日天寒地冻客人少了很多,一时半会怕还凑不齐这么多材料。老头说完又嘱咐道:“记得那肘子和山羊蹄炖烂点,老夫我牙口不好,对了,三十年的竹叶青来一坛,告诉你家掌柜,莫要拿那二十五年的来充数。”小二这下可真是吓了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