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溪澈柔声宽慰云烟,让她凡事想开些,云烟却一声苦笑:“我如今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罢了。”
见如此情形,明溪澈几度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嘱咐她好好养身体,末了他说:“别那么快对人生失去希望,说不定在什么时候人生就会给你以惊喜……你再耐心等几日,我想我很快就能带你走。”
云烟扯出一丝笑:“走?去哪里?现在我去哪里又有什么不同,人生终究是残破了。”
明溪澈叹了口气,又说了些宽心的话,临走时望着云烟张了张嘴,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他前脚刚走,梅婉蓉后脚就进来了,她微笑着行了个礼,问候道:“夫人,近日感觉可好些?”
云烟有些困惑地望着梅婉蓉,不待发问,梅婉蓉似已看透她的心思,苦涩一笑:“前些日你尚病重时,我已自求一份休书,如今我仍做回庄主的下属。”
“你为何……他竟也……?”云烟不知道该怎么说。
“现在我很好……依然可以待在庄主身边。庄主也不用为难,可以一心一意待你。”
梅婉蓉只是笑,却看得云烟有些心酸,云烟拉过梅婉蓉的手,哽咽道:“你又是何苦?现在我与他也再回不到从前了。”
“我不苦,原本就是我强求了,庄主一直心里都只有你。只要你们幸福,我也会幸福。”
听梅婉蓉如此说,云烟红着眼圈直摇头:“你真是太傻,我和他已经没以后,你又何必赔上自己的幸福?”
见云烟情绪有些激动,梅婉蓉强撑着笑脸岔开了话头,在兰兮院又坐了两盏茶的工夫,陪云烟说了些轻松的话才离开。
先是明溪澈的到来,后又是梅婉蓉,云烟觉得有些疲乏,不知不觉中又沉沉睡去。
再睁开眼时,云烟便看见楚洛愁眉紧锁地坐在她面前,见她醒来,楚洛迅速换上一张笑脸,柔声问道:“醒了?”
云烟强撑着要坐起来,楚洛赶忙扶她坐起来,贴心地在她背后给她放了个素色大迎枕靠着。
楚洛端起碗燕窝粥,眉眼温软:“吃点燕窝粥吧?”
云烟摆摆手表示不吃,抬起眼看向楚洛:“我待会儿再吃。”
见她开始有意愿吃东西,楚洛心中一喜,却又听她说:“我听说你休了婉蓉。”
楚洛一顿,刚要开口解释,云烟继续道:“你一直都是这样,永远只会给别人带来痛苦。”
是的,他只会给别人带来痛苦,先是她,后是梅婉蓉,无论现在谁来劝她,她都不会回心转意,她真的厌倦了这种生活,厌倦了他。
“是,我只会给你们带来痛苦。”楚洛有些失魂落魄,他不但给她们带来痛苦,与此同时也不可避免给自己带来痛苦。
她们尚能去怨恨他,他又能去怨恨谁?他所能怨恨的只有自己。
楚洛僵硬地呆坐片刻,缓缓起身离去,却在将跨出房门时听见云烟低沉的声音:“我想,去看看埋孩子的地方。”
他步履又是一滞,喉咙里似乎堵了东西般说不出话来,须臾后才沉声应了一声:“好,等你身体再好些。”
说罢,他再次抬脚跨出门去,云烟望着他陡然间失魂般的身形有些心痛,却又在瞬间将这疼痛丢开了去。
“小姐,你只是想让庄主更痛苦吧?”
“什么?”陡然听红绸如此发问,云烟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
“先是拒绝吃药吃饭,装出一心求死的样子。现在听说梅姨娘的事,又这般肯定地说庄主只会给人带来痛苦,还有,庄主本来就因为孩子夭折难过愧疚,小姐又说要去看埋孩子的地方,这不更是往庄主心窝了捅刀子吗?”
云烟挑眉看向红绸,目光很凉:“你是想说,我这一切都是故意的?”
红绸犹豫了一下,仍是坚定地点了下头。
云烟忽然就笑了,笑得红绸心里有些发毛:“原本我确实一心求死,现如今我不这么想了,我要让他为他做过的事后悔愧疚一辈子。”
红绸忽然觉得,面前的云烟似乎不再是那个温顺若水的女子,让她觉得很陌生,她很不喜欢。
而那边云烟已转开目光,不知正将视线投向何处,眼神空洞,神情落寞。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这般说,生活对于她来说已没有任何意义,之所以不再像先前那般一心求死,只不过是想去看一眼自己可怜的孩子永远安睡的地方,想要在那里多陪陪自己那没福气的孩子。
经过一些日子的调养,云烟的身体虽然仍是很虚弱,却明显气色好很多。
这日,天气很好,她由红绸扶着去后花园走走,赏花、散步、呼吸新鲜空气。
她们缓步转过一座假山时,竟听见假山那边竟传来说话声,是山庄里的两个丫鬟在闲聊。
云烟轻笑着欲提步离开,却在听见一个丫鬟刻意压低声音说了一句话后又顿住脚,屏息侧耳倾听。
那丫鬟说:“看夫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