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
工作间里的喷嚏声再次响起时,闫斐羽已经和毛衣外套缠绵了一个早上。
“丫的!以后别让老娘见到你!”吸吸鼻子,闫斐羽双手捧着一杯咖啡继续做骨骼肌战栗运动,以此增加产热。
气愤中,隔壁的kungfu一滑椅子,手撑着隔间板,神情严肃的转向她,开口说道:“毛毛雨,你没事儿吧?”
瞥了他一眼,下意识的说,“好的不得了。干嘛?”
Kungfu的贼眼一咕噜转,“那你能别在大夏天捂得跟个粽子一样行么?”
Kungfu的中文名字是康夫,是公司的一朵奇葩,两人一对眼,恨意激流冲荡。
此人空长了一副好皮囊,外表似文艺2B青年,可据公司的人员说,他家里摆了各种练武器材,身怀绝技,足以雷死一批屌丝。你很难想象,一个身板抽似榨油干的人居然会是跆拳道黑带。
跟无奈的,是此人有高度洁癖!对于常以“乱“是佳人著称的闫斐羽,和他共事,简直是一场灾难。平日两个人大大小小吵过的架加起来,大概也可以绕地球一圈了。
泡面的味道横扫工作间,闻着熟悉的从茶水间传出,闫斐羽拉拉裹在身上的大衣,知道又一个上午安全而无害的逝去了。
她捧着手机,目不转睛的将墙纸上熟悉的人脸看足了半个钟头,连当初因为和他一起到四川旅游吃上火长的痘痘的具体位置,都了然于心,然那时洋溢着幸福的笑脸,已经物是人非。
难道是昨晚新婚之夜让你精疲力竭,以至于一个电话都不给我?
闫斐羽心中默念,摇晃了一下爪机,或许它和自己一样,一遇到重大事故,脑子就不好使了,可任凭她怎么折腾,哪怕是开机关机,手机都没有反应。
唏嘘一阵,宣告放弃,闫斐羽心中激荡起波涛汹涌的恨意,这个难道就不清楚她当时的精神状态是多么的暴怒和扭曲吗?!即使最后没有跑去轻生,持刀抢劫或是杀人越货,他起码看在那么多年欺骗自己的情况下,也寒暄几句吧。
“混蛋。”嘀咕一句,闫斐羽一脚踢上隔板,震得整个桌子摇摇晃晃。
“毛毛雨!你能不能别雷声大雨点儿小?你一撞,我这边儿就跟着颤,你看,水都撒出来了。”
康夫的咆哮如雷贯耳而至,闫斐羽咬唇一蹬腿,从椅子上站起来想要透过隔间骂他一句,想不到一个不稳,她磕上“轮椅”,毛大衣一挥,桌上的咖啡和一堆文件宣告阵亡。
Kungfu端着茶杯,看着隔间一片狼藉和跌坐在地上灰头土脸的闫斐羽,淡淡问:“你属猪的?”
看着咖啡由桌子边缘一滴一滴在白色的地砖上撞击而开,闫斐羽豁然领悟,惨绝人寰其实还可以有另一种意境。比如,你满脸泼洒咖啡以后,还在嘴边沾了一团鼻涕纸。
纯,属虚构 。乱,是佳人。
转眼到了下班时间,闫斐羽终于把她的窝勉强整理好。弄脏的那些文件里有的还有电子档可以重新印,但至于那一本最面目全非的企划书,已经做好了明日上交亮相的准备。
也许总裁大人可以闻闻他们生活在底层的苦力喝的自动售货机出来的廉价咖啡,比起他高级的牌子,是不是真的少了点人民币味。
可是很难,就这一纸黑色,别说交给主管,就连这间计划工作室它都出不了。
没办法,天不庇佑,只能加班加点重做。
五点半一到,大家便纷纷化作鸟兽散,不出五分钟,办公间顿时只剩下一股股青烟,和闫斐羽。
桌子上是离开时同事扔给自己的一堆堆文件,说是要经过核查,恰好闫斐羽加班,也就 “顺便”劳烦一下她。
暮色降临,闫斐羽像一条海参一样,拖着漫长无边的阴影,缓慢而郁卒的一页一页核查着文件的内容。
也许比起她起初坠到谷底的心情,她现在需要的是酒,是睡眠,是有个人跑过来跟她说,这世界真的很糟糕,你遭遇的悲惨根本是九牛一毛。
如今大量的工作,可以让她暂时不去思考,让自己不会一碰就碎,随时都会痛哭失声。
工作间里挑灯夜战,苍白的墙上映着一个忙碌的身影,却能在那样的剪影中看到几分落寞和悲凉。
“亮灯的是什么部门?”林焰修在楼梯的转角徒然止住脚步,看着从走廊的那一方透出来的光影,淡淡向身旁的小李问道。
“林总,那是物流部。看方向应该是业务组。”抬了抬黑色的镜框,小李回答道。
林大BOSS微微沉默,顿了顿又问:“物流部最近应该不太忙。”
“是的。”
作为国际大型企业,OP集团旗下有着各种营销项目,不过最近很多策划项目都已经如期完成,新项目还没有开始,这么晚还在公司加班,确实有些让人讶异。
林焰修沉吟半晌,忽然转身,侧头轻笑道:“你先回去吧,今晚不用送我回去了。”
小李呆了片刻,才会回过神,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