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少年不怀春?
想当初他龙天赐年少之时,也曾暗自幻想过某天自己新婚小登科的情景,那个时候,心里不是没有暗自欢喜过;也下定过决心,绝不像他爹那般三妻四妾,只愿得一心人,娶个自己心爱的姑娘,待到新婚之夜,便可以这般那般……那般这般的为所欲为。
可是少年如今成长为青年,多少曾有过的梦想都破灭成为了无法实现的现实。
但再怎么残酷的现实,也无法比拟现在——他此刻正在对抗外敌宵小,而他的新娘,好正以暇的窝在新床上,还时不时从床单上摸出些花生、桂圆吃得不亦乐乎,对上他险境中偷空瞟来的不满眼神,还假腥腥的回上一句:“加油,相公我看好你哦。”
心中的冤气可比窦娥,龙天赐在那底气十足的加油声中内心泪流成河,握在指间的飞刀犹如利箭过榍,瞬间射穿来犯者的胸膛!
面上的表情阴谲难辨,浅灰色眸子里的杀意在脸庞不知何时溅上的鲜血衬托下,竟铮显出了几分愉悦,仿若地狱深处的恶面罗刹终于尝到了饮血的快乐般,令人不寒而栗。
龙天赐傲然地昂起头,仿佛脚下躺倒的三、四个身影并无存在般,口吻轻描淡写到了极致,只对着来势汹汹的诡影刺客弹了弹手指,道:“不好意思~我们还是速战速决吧,春宵一刻值千金,浪费本将军的时间,就是浪费本将军的钱;浪费本将军的钱,就是浪费本将军的血汗……”
顿了顿,他还想补充一句什么,而眼看弟兄们己有损伤的众人却无法忍耐了,不知由谁带头,齐心协力的亮出兵器,怀着替天行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觉悟冲了过来,把龙天赐团团围住。
“嘁~”打从心底里哼出一声冰冷而不屑的鼻音,龙天赐俐落的扯掉身上的新郎喜服,从内里的束衣腰间抽出一把软剑,在几个人面前炫耀的比划了一下,似乎打从一开始,他就压根儿就没有眼前的刺客们放在眼里般勾唇笑了起来。
明明他是在笑的,可是他的笑容落到了刺客们的眼里,只觉得那笑意太过碍眼,自己仿佛成了猫爪里的老鼠,无论是生是死,都仅仅只是娱乐了眼前的恶猫而己。
或许是龙天赐眼神里的不以为然太过刺激,只惹得来者中一名看似领头之人怒火中烧地低吼道:“可恶!你难道不先问问我们的理由吗?”
他昨夜排练了很久,甚至还特意准备了那么久的宣言,就只等着计划成功之时,他踩在龙天赐那张嚣张跋扈的脸蛋上时,亲口对他说出来。
“无所谓。”
自嘲般地挑挑眉,龙天赐手挽剑花,动作如风的率先发起攻势:“无非就是老子作恶多端,就算是走在青楼下被晾衣的竹杆砸死,也是死有余辜的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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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攻不守,简直像是不要命般的打法很快就横扫战局,不过片刻,十余歹人便命毙当场,横七竖八的倒在了他脚边,连新床周围三尺之地都未曾令他们轻易涉足。
龙天赐收剑于腰,傲立当中,因打斗而散乱开来的垂顺发丝挡住了他的大半张脸的,他低头不语,身上染血的白色束衣散发着浑重的血腥味道,可他整个人的身影,却毫无胜利者的愉悦,反而在烛火的晕照下,给人一种落寞而忧伤的味道。
满室沉寂,如果不是满地的尸体与苟延残喘着,却仍然咒骂连连的重伤之人像证据般还瘫呈在眼前,姬无忆几乎要怀疑方才的一切,不过只是她的一场幻觉。
“喂,你究竟是哪里又惹到他们了啊……”叹息着拍掉手上的食物残渣,姬无忆从床榻上爬下来,叹服的清点了一下地上死伤人数,一边感叹着他下手的狠辣,一边好奇的询问。
龙天赐保持着方才的姿态,头也不抬的干脆闭上眼睛,不假思索的回答道:“不知道。”
“不知道!?他们可是要来杀你的人啊——”
“那又如何!?”这天下间想杀他的人多了去了,仇家多得要死,他哪有精力去把他们一个个记下来,登记造册不成!
“万一只是一场误会怎么办?”
“误会?”仿佛听到了这天下间最好笑的笑话般,龙天赐懒洋洋的抬起了头,嘴角的笑意充满了自嘲的意味:“反正老子作恶多端,什么人来杀我都是情有可原的!”
“……”发现自己的担心,对胸有成竹的后者多余的可笑,姬无忆默默无语两行泪。
这是多么错误的自信呀,偏偏这龙天赐却用诚恳的语气说出最荒谬的结论,她几乎瞬间同情起了盛元皇朝的一国之君,他到底是有着怎样伟大而浩瀚的胸襟,才能够让龙天赐在其手底下当值为官啊!
姬无忆被龙天赐的盲目自信彻底打败,苦着脸蛋儿垮下肩来,深感无力的蹲在了地上,真是的……,这世上想杀她的人已经够多了,现在再加上一个龙天赐,难道她还能指望老天开眼,给她个负负得正,从此自由又快乐的人生么?
郁闷地垂下头,她下意识的捡起地上的残兵利器,泄偾般的把剑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