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南王府前院众声喧哗,愰筹交错,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上至高官,下至平民,凡是有份进了镇南王府前院的人,都甘愿或是不甘愿的付了高昂的就餐费,微笑着交出去厚叠叠的红包,哭着回家抱着飘晃晃的钱包痛泣,这会儿子工夫都拼出了老命争取把红包吃回来。
明儿拉肚子,不怕!
今晚闹洞房?没空!
给了红包没吃到位的宾客谁都伤不起啊伤不起!
相比镇南王府前院的热闹,贴了大红双喜字的后院厢房内就相对冷清了许多。
一柱香前,有气无处撒的新郎倌一脚一个,成功的塑造了开源和春喜痛哭流涕的各自抱着半个屁股,以非典型失意体前屈的姿势跌出了门外,袖风一扇,上等的梨木门“吱叽”一声,关了个死紧。
回过身来,龙天赐瞪着一双赤红的眼睛与自个儿的新嫁娘四目相对。
俊逸迷人的脸庞在烛光的照耀下晕染了一层邪侫惑人的微光,鹰眸一挑,他坏笑勾起面前佳人的下巴,身子轻俯,眼看着就要红唇对烈焰,弯月正当头,春宵即将进行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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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万二千九百二十四两。”
“什么?”龙天赐嘟起的章鱼嘴还来不及收回,突然听到的话语完全跟不上脑内意识演变的春宵画面。
姬无忆微微一笑,探出两根纤长的手指捏在龙天赐嘟起的唇瓣上,似娇似嗔的点捏着,“一笑楼,春风阁,常乐坊收回来的庄银,没想到盛元皇朝喜赌爱赌乐赌的人如此之多,相公,您看我们干脆用这银子再开一家常胜赌坊如何?”
“那些怎样都好啦,娘子,今夜咱们只谈风月不谈其它。”捉住试图把章鱼嘴捏成鸭嘴的玉白手臂,龙天赐俊美的面庞上勾起一抹邪情挑笑。
春宵一刻值千金,怎是区区十几万两银钱可以相提并论……恩~恩,十几万两?!
龙天赐瞬间回神,低头拿起桌上的账本细细查验,“我草这些死老百姓,没事儿就这么巴望着老子婚姻不幸福么?!”
喂,为什么还有赌他成亲后不出七日就会与清平公主和离收场?
啊,这些也就都罢了,但是这赌他成亲后三日就会精尽而亡的是个什么东西啊?!
他龙天赐跷勇善战,身强力壮,无论是春风楼,还是悦君宛,无不传诵他龙天赐的技术好、体力好、精力好,是典型的三好男人啊!
这是嫉妒,赤果果的嫉妒!
这是诽谤,彻底的羡慕嫉妒恨!
“啊咧,这又是什么?!”
狐疑的眼光聚焦在一处五万两的支出帐目上,他龙大将军的这场婚事基本属于事业型单位资助,就算是平头老百姓,那也都是自行送礼,怎么还有轮到他大爷出血的时候?!
细细的一条一条,仔细的察看下来,本来狐疑的表情突然变得凝重,继而又沉默了起来,眼角余光瞥向一旁含笑不语的姬无忆,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开口说什么才好。
姬无忆会心一笑,坦然迎上他的目光。
市井传言她也听过,众口一词,皆认定了这镇南将军府是怎样的污秽之处,龙天赐又是如何的贪赃枉法,视人命如草芥,可那日她打着置办采买婚事行头的名目,查过了将军府的帐目,才知这看似无赖嚣张又混蛋到底的家伙,有着怎样的一颗玲珑巧心。
三仗五役,每场战事,他带去的人马,未能跟随回来的,姓什名谁,年方几何,生辰年月,沙场战绩,皆是一笔笔工整的抄募在册,后面,则是用红笔勾圈着那人的家境情况,其后皆跟着一笔不是小数目的殇葬费。
那本册子比起那兵部秘要处他精心收藏的春宫册子,要显得旧出不少,卷起的边角被人细心的抚平,一看便知被人时常翻阅。
由来忠骨埋沙场,往来还有几人识。
为国家保平安,沙场埋忠骨,朝廷不过按人头拔下十两一人的殇葬费,多出来的,全是这看似侫臣的镇南大将军自个儿掏了腰包补上。
而那些剩下的孤儿寡母,无处可安置的,他也暗地里迁了人时刻圈了地稳妥的照顾起来。
姬无忆看着龙天赐那张在烛光映照下半明半暗的俊逸的脸庞,心里说不清楚自个儿当初看到那本册子时的感受,只觉得心里有一团棉麻乱糟糟的堵在心口,有点麻,有点儿胀,还有点儿酸楚。
那五万两银钱,她自做了主张分成了两笔,一笔将他封地内空置的一处房产做了改建,修筑了一方两进的小宅院,外头建了座大敞面的平房,准备日后改建成义堂,若是有兵将之子,无论男女皆可免费入读,后院修成武馆,半招半募,既面对普通百姓低价入学,若是有可造之材,将来说不定也可以为他所用,义堂的学子平日里也会修身壮体的普通武学课程,教学的人都从天龙骑里招来,也不是全白用,一堂课,也有少许贴补。
她自拿了主意,还没找到机会跟他细说,如今看他的脸色,除了少许诧异,并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