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渊登上岸后,没有回府,把剩下的事情交结管家,便急急忙忙赶往高宗行宫。来到大殿门外,王渊请内侍通报,说自己在门外等候。过了一会,蓝圭从里面出来,说:“王大人,皇上有旨,王大人一路辛苦,请先回去歇息,明日再面圣。”
王渊犯糊涂了,皇上急着召自己回来,怎么又不见自己?他内心有些不安,忙来到总管康履住处,想打听一下情况。康履正搂着几个姑娘听杭州小曲,见王渊来了,忙招呼说:“王相,快快请坐!”王渊心里头有事,哪里有闲心听小曲,忙说:“康公,改日我请你到杭州最有名的曲江楼去听,如何?”
康履听出了言外之意,挥手叫她们退下,然后边品茶边说:“王相一路辛苦,不在府中休息,急着到康某这里来,又是为何?”王渊从怀中掏出一颗大夜明珠,递给康履,说:“这是一颗来自海外的夜明珠,请康公笑纳。”
这颗夜明珠有拳头大小,确实不是普通宝物。康履把玩了一下,非常满意,说:“王相,自扬州之危后,皇上是大大变样,对宫外之事非常关注。皇上暂不见你,康某估摸是你杀了皇甫的原因。”
王渊鼻子一哼,说:“不就是杀了个小小巡检,皇上因这事生气,这不是他的作风。”康履把夜明珠揣进怀中,端起茶杯,呷了口茶,说:“王相,此一时,彼一时。你有所不知,杭州情况非常复杂,皇上是如履薄冰,现在有人在拿这件事大做文章呢!”
王渊吸了口凉气,说:“难怪今日皇上不见我,康公,你得帮我想想法子。”康履摆了摆手,宽慰他说:“这个自然,王相也不要多虑,皇上不会拿这件事把你怎样的,你明日早早去面见圣上吧。”王渊吃了定心丸,这才放心地回自己在杭州城北的新府。
当天傍晚,二三百士兵静悄悄地摸进了潮鸣庵。见突然之间有那么多士兵开进里庵里,尼姑们有些慌张。为首的将军正是扈从都统制苗傅,他把无慈找来,说:“师太,我们奉朝廷之命,前往临安县抓捕盗贼,天色已晚,想在贵地借住一晚,不知可否?”
人都已经进来了,说不同意,肯定会得罪这些军爷,招来麻烦。无慈只得叮嘱几句,同意他们留下。吃过晚饭,这群士兵在大殿里面歇息,倒也没有去惊扰尼姑们。就寝的海螺声一过,庵里像往常一样,一片寂静。
这群士兵训练有素,不像一般士兵。他们真是奉朝廷命令去抓捕盗贼的?吴芍芬隐隐地有丝不安,觉得庵中藏有杀机。她没有点油灯,就坐在窗前,看着窗外,看有什么异常。果然,快到半夜的时候,一个黑影从窗前闪过。
又是他!吴芍芬对这个黑影很熟悉,马上作出判断。她悄悄地摸出禅房,跟着黑影,摸到定如禅房的后窗。黑影轻车熟路,径直进了定如的房间。“吴郎,我的心奸!”“如心,我的宝贝!”两个人搂做一团,亲着嘴儿互诉衷肠。
亲了嘴儿,诉了情儿,接下来两个人肯定是干柴遇烈火,又是一番酣战。吴芍芬蹲在窗下,听得脸儿发热心儿发颤。终于,里面偃旗息鼓,归于平静。过了一会,有声音传了出来。吴芍芬把耳朵贴了上去,想听个究竟。
“吴郎,我什么时候可以离开这里?”“小妖精,别急,就快了。”“别急,别急,我都等了半个多月了,你再不想办法,我可找别人去了。”“哎呀,真那你没办法,要不是你这样催,我还不会走这样的险棋。”“什么险棋?”“苗大人以抓捕盗贼为由,集结军队,实际上想发动兵变,杀了王渊,到时候,杭州城就是我们的天下了。”“吴郎,你真好……”
什么,他们要发动兵变!吴芍芬就是一惊,把窗台上的一个花盆碰落下去,发出声响。“谁?”吴湛吹灭油灯,胡乱披了件衣服,翻身起床,拉来房门。“扑通!”“扑通!”两个尼姑撞了进来,满脸通红地站在那里。
原来,她俩在偷听他们做好事。见吴湛拿着明晃晃的长剑,她俩吓得花枝发颤,瑟瑟发抖。“吴郎,别那么凶,温存一点。”定如从床上起来,轻轻地把吴湛的长剑收去,放到桌子上。
“我、我没听到什、什么。”一个小尼姑战战兢兢地说。“没听到什么,那你脸为什么红了?”定如笑嘻嘻地质问。听定如这么一问,小尼姑的脸更红,她结巴着说:“我、我听到了你、你们……”
“小美人,听到了也没关系,反正明天事情就成了,今晚我们先乐上一乐。”吴湛一手搂着一个,轮流亲着嘴儿。这两个尼姑,本就是因耐不住寂寞,才偷偷摸摸地听他们媾合。这下有机会了,她俩当然乐得顺水推舟,逍遥快活一番。
潜伏在窗下的吴芍芬终于松了口气,从容离开,回到住处。得想办法告诉皇上,要不然会有大祸发生。一回住处,她就寻思着这个问题。既然他们是有预谋的,今晚自己要出庵门肯定不可能,怎么办?
见桌子上有一壶酒,吴芍芬有了想法。她来到定如门前,高声喊叫:“定如,定意前来拜访。”定如几个正在和吴湛嬉闹,猛地听到有人在门外叫喊,不禁慌了。静下来一听,原来是新来的尼姑定意,她们又不怕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