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对手的眼里,宋扬是个不折不扣的魔鬼,心狠手辣,无所不用其极,决不会错过任何一次赚钱的机会,就算利润只是一枚小小的铜板,
在扣扣心目中,宋大哥是个斤斤计较的小气鬼,嘴巴毒,心眼小,做每一件事情总要算计來算计去,不肯吃一点点小亏,哪怕仅仅是口头上的便宜,
其实他们从來都不晓得,即使像宋大公子这样贪财吝啬的守财奴,也曾经拥有过一段天真烂漫的纯洁岁月,
说起來,那段青葱岁月真是叫人无限怀念啊……
第一件事情发生在宋扬小朋友六岁那年,也就是说,当时他并沒有恢复作为“沈万三义子”的那些记忆,与大多数小孩子一样,他沐浴在父母的关爱之下,蹦蹦跳跳快快乐乐无忧无虑的茁壮成长,喜欢玩喜欢吃喜欢闹……就是还不喜欢钱,
有时他对钱的淡漠概念,甚至可以叫爹爹无比愤怒,
“作孽啊作孽,我堂堂天下第一奸商,怎会生下你这么个沒用的畜生,哎,”
以上就是在宋大公子七岁之前,宋爹爹感叹最多的句子,
每当这时,宋扬小朋友就会跪在地上,含着小手指,傻乎乎的抬头问他娘:“娘,扬儿……是不是又做错了什么,”
一脸不知所措的表情再配上那无辜的大眼眸,做娘亲的哪有不心疼的,
于是娘一把将小宋搂进怀里,柔声安抚道:“扬儿乖,扬儿什么都沒做错……”
“可是爹爹他……好像很生气,”而且还好伤心的样子,
有时候,小孩子最怕的倒并不一定是被大人责罚打骂,反而是大人什么话都不说,什么事都不做,只是用一种无力的眼神看着你,再伴随几声颓然的叹气,
这种举动在小孩子内心中所造成的伤害,往往大过任何的责骂,
尤其对于那些聪明而敏感的孩子來说,
宋扬小朋友尽管只有六岁,但他聪明,且好胜心强,于是一听见爹爹无奈的叹息,便有种自尊心大大受挫的感觉,
“扬儿不用管爹爹,來,娘给你银子,买糖葫芦去,”
“糖葫芦,”小小宋眼前明显一亮,适才的挫败感顿时一扫而空,拿着娘递來的银子便一蹦一跳的出去了,
直到他小小的身影彻底消失,爹爹才又吐出一声长叹,
“都六岁了还打不好算盘,哎,”
“老爷,小孩子嘛,耐心点,总能教的好,”
“可我像他那么大的时候……”
“是是,老爷你像他这么大的时候,算盘珠子早已打的噼啪响了是不是,”宋夫人不以为然的打个哈欠,斜视他:“当年婆婆还告诉我,老爷你在六岁的时候,自个儿如连件衣裳都不会穿,七岁的时候因为尿床被公公罚站,八岁的时候,玩火几乎烧毁整间帐房,九岁的时候……”
“來叔來叔,轿子准备好沒,老爷我急着去王老板家谈生意呢,”
一听自家夫人提起当年往事,宋大奸商一个头比三个还大,赶紧装模作样的打岔,
等夫君走远了,宋夫人实在忍不住,噗哧一声便轻笑出來,旁边的丫鬟趁机道:“夫人,也只有您才制的住老爷,”
宋夫人淡淡一笑,秀美的面庞绽放着犹如初春万物复苏一般的灿烂,
“几位夫人都來了沒,”
“早來了,在后院花厅等着您呢,”
“哦,她们怎么说,”
“还不是夸夫人你亲手调制的美容膏好,闻着香用着好,几位夫人都说这回可得多买几瓶回去,”
宋夫人的笑容似乎更加甜美:“我回房换件衣裳,你去告诉几位夫人,这次若要买,可不是三钱银子了,”
丫鬟眨眼望着她,虽然沒有开口问,宋夫人却马上明白了她的意思,当下唇角微微一翘:“得三两,”
丫鬟咋舌道:“三两,这么贵,夫人莫不是加了其他材料,”
宋夫人眯着眼,又是一个绵长的哈欠,随即伸伸懒腰,动作慵懒之极,
“笨丫头,如今市面上什么都在涨价,夫人我亲手调制的美容膏,怎么可以不涨,不然会被你家老爷耻笑的,明白沒,”
宋扬小朋友捧着一锭足足十两的银子,出了大门,欢快的在大街上走着,
丁家布庄门口有个卖糖葫芦的大哥哥,除了刮风下雨过年,他几乎每天都坚守岗位,于是小小宋便直奔目标而去,
在经过一条街口的时候,脚下突然被根棍子一绊,他走得急,险些摔倒,
“喂,你做什么,”宋扬小朋友双手叉腰,小小年纪,已经很有一方恶霸的气势了,
“小少爷,可怜可怜我,赏口饭吃吧……”坐在接口的赫然是个叫化子,浑身脏兮兮,一手托着豁边白晚,一手拿着根竹仗,
宋扬万分犹豫的攥着手里的银锭,道:“不行,爹爹说了,我要是再给你银子,他就要打断我的腿,”
“小少爷,你是好人,求求你,赏我一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