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从头到尾。青衣人的注意力压根只放在平王一家人身上。对于同去的司马冷风。并未曾多加留意。此刻听他开口道出自己的來历。难免一怔。再打量他的容貌时。不觉心头狂跳。
令狐大将军……
有一刹那。他甚至恍惚了。
太像了啊。
青衣人激动的捏着拳。几乎就要冲上去拉住他:“你是……小风。”
听他如此问法。平王的手一颤。那瓶药几乎就要落下來。
“本王也早就怀疑了。只因当时不知小风尚在人世。未敢胡乱猜测。你……果然就是小风。”
“不是。”
“不。你分明就是。”青衣人哑着声:“不然你怎知我姓李。又怎会与大将军长得如此相象。”
“小生与令狐风也算旧认。他曾对小生提及过一位姓李的长辈。于是斗胆一猜。至于样貌……世间万物总有相同。长得相似之人。天底下只怕也并非小生独尔。”
青衣人目凝异彩。沉声道:“好。就算你有理。那公子倒是不妨说说。你既认识小风。他此刻人在何处。”
司马冷风微侧面庞。若有似无的笑着:“他死了。半年前就死了。”
“胡说。”青衣人怒声喝道。
“小生从不撒谎。”司马冷风的语气很淡。却有着让人不容质疑的坚定:“半年前。是我亲手杀的他……”他掌心一翻。赫然攥着一把木刻的小刀。刀身极钝。一看便知是孩童的玩具。
“半年前小生初为杀手。杀的第一个人就是令狐风。他在临死前。曾将这把小木刀交给小生……”司马冷风的目光笼在朱旦身上。莫名一闪:“他哀求小生。今生若是能够遇见小王爷。便要将这件东西归还给您。还要说一句……对不起。”
朱旦定定地注视着他手中的木刀。仿佛被什么东西刺痛了似的一震。目光幽深。忽又十分怨毒。他别过头。冷冷道:“这是什么。小王不认得。”
司马冷风幽幽轻叹。那一叹。格外地绵长而沉闷。似已憋在胸口多年。
“小王爷。令狐风说。他自觉亏欠你很多。尤其……不该跟你抢爹。”
朱旦沒有说话。依旧扭着头不去望他。
“他说。那一年。他一夜之间失去全家几十口人。是以变得性情古怪。不爱理人。也不喜欢跟旁人说话。唯独对平王有着一份依赖。自从去了平王府。王爷与王妃待他犹如亲生孩子一般。时日一久。他就将自己当作了真正的小王爷……”
不错。
朱旦记得很清楚。自己刚到王府的时候。令狐风已经在那儿了。他从小被人打骂。吃尽了苦头。虽然痛恨那些曾经欺负过自己的人。但毕竟只是一个孩子。试问天底下有哪个孩子不希望跟同龄人玩耍在一块的。乍见令狐风时。他是打心底喜欢他。一心想要跟他亲近。做了小王爷。自然什么都有了。他时常把自己得到的心爱之物与他分享。可令狐风始终冷冷淡淡。对他不理不睬。
“有一次。令狐风不小心将茶水倒在王爷珍藏多年的古画上。结果古画损毁。他却将所有责任都推在你头上。害得你被王爷一顿毒打……还有一回。他在街上放炮仗。那炮仗不慎炸伤路人。他心里害怕。就告诉王爷一切都是你干的。王爷什么都不问。又是劈头骂了你一顿。还将你关了一个月的禁闭……至于这把小刀……这本是你八岁生日那天。王爷亲手做的。令狐风心中嫉妒。硬是缠着王爷讨了好久。终于被他要去。你虽然什么都沒说。但心里一定不好受……”
一字一句。缓缓传入朱旦耳中。那些本來埋藏在心底的伤口被一条一条撕裂。顿时鲜血淋漓。
他垂着脑袋。众人自然瞧不清他的神情。平王的眼眶微微泛红。这么多年來。他对自己的儿子始终都有一份愧疚感。当日在京城呆了七年。回來后又处处护着令狐风。对他疏于管教。也难怪这个亲生儿子会变成如今这般蛮横无理行。
“这些事情。都是令狐风告诉你的。”朱旦很慢很慢的抬头。眯着眼。脸上有着轻蔑的笑容。
“是的。”
“胡说。”他突地从地上一跃而起。嗓音陡然拔高。一手指着司马冷风的鼻子。浑然忘却那断指之痛:“你根本就是令狐风。为什么不肯承认。你连承认自己是谁的勇气都沒有。还想叫我原谅你。哼。别做梦。”他越说越激动。伤口的鲜血汩汩涌出。滴滴落在地面。他连瞧都不瞧一眼:“告诉你。其实你根本不用要我原谅什么。那杯水。是我故意推你。你才会把它倒在古画上的。那串炮仗。我明知有问題却不告诉你。本來是想炸伤你。哪知却害了别人。至于这把破刀。哼。管它谁亲手做的。小王根本不稀罕。我这个爹老早就是你的了。我哪还有什么资格去争。当初我娘根本就不该将我生下來。”他一边说。一边开始动手扯自己身上的衣服:“他娘的。这个狗屁小王爷。谁爱当谁当去。反正小爷我是不要当了。”他身上本來就只剩一件单衣。此刻一扯。便几乎**着上身。众人见状不由一愣。瞧他那副癫狂的模样。仿佛根本不知道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