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起來。拧开洗手间的门。走了出去。我想。我这一生也许只有这一次是会听从老天的旨意的。
我知道在走廊的尽头有一部供客人使用的电话机。于是。我缓缓地朝那个方向走去。
喂。我说。拿着听筒的手却有点发抖。
是的。电话里传來一个粗哑的声音。我已经出发了。一切都准备就绪了。他信心满满地说。
是吗。我停顿了一下。但是……我长长地吸了口气。放弃吧。最终我还是艰难地说出了这几个字。
什么。他的语气里充满了讶意。我甚至可以想见他愤怒地以为被人戏耍了的表情。你在开玩笑吗。他冷笑。
沒有。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來平静。我决定放弃了。不过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尾款我会尽快付给你的。
电话那头传來了一阵沉默。
你。沒发生什么事情吧。
沒有。我很好。但计划取消了。所以你不用再去冒险了。就是这样。希望你能够谅解。
杀手叹了口气。好吧。我知道了。
我挂上电话。有气无力地倚在背后的墙上。那个电话仿佛用尽了我所有的力气。我不知道这样做是不是对。不过我既然把决定权交给了老天就不应该再反悔。
平复好自己的情绪之后我整理了一下头发重又走进了餐厅坐下。
去了那么久。你还好吧。马克紧紧注视着我的表情问。
恩。沒什么。我假装若无其事。
可以给我倒点酒吗。我举起一个空的杯子问他。
这个。他看着面前的Chateau Latour。
是的。沒错。
马克笑了。为我倒了半杯。我记得你好像说过只对VODKA感兴趣的。
对。我接过他递來的酒一饮而尽。不过现在改变主意了。我想尝尝不一样的味道。我朝他晃了晃空杯子。
那么口感怎么样呢。他饶有兴致地问我。
看來还不错。我脱口而出。顺便把空掉的酒杯推到他面前示意他再给我一杯。
马克很爽快地再次为我服务。
给你。他把酒给我。不过这可是最后一杯了。以你那么惊人的速度把它倒下去还能品尝的出它的味道吗。他哭笑不得地问我。
我眯着眼看他。不相信我。
马克一边笑一边摇头。红酒不是你这么喝的。我看你只是想用它來代替VODKA而已。
有什么不同。感官的愉悦只是暂时的。最后起作用的都是酒精。本质并沒有区别。
怎么。心疼你的酒了。我调侃到。
他含笑地看了我一眼。它是好酒不是吗。
我同意地点头。马克说的沒错。是我强词夺理了。Chateau Latour和VODKA不同。它是好酒。需要细品。VODKA粗糙。适合大口狂饮。
所以说。你也并不是不能接受新味道的。起码你承认了Chateau Latour还不错。马克说。同时也为自己倒了点。
你是想告诉我你也还不错是吗。我欲戳破他话里的意思。这样绕圈子说话的方式我不太喜欢。
我说的可是生活方式啊。马克大笑。表现的一脸无辜。怎么。我令你觉得我是在向你推销自己吗。他皱皱眉。我的年纪或许和你们相比的确是大了些。不过应该也不能算得上滞销商品吧。
滞销商品。
听他这么形容。我觉得有点可笑。
对于自己的魅力。马克的确有百分之百的理由自信。
那么。还是那个问題。为什么要帮助我。如果是因为同情我的遭遇。想要拯救我。我想现在你做到了。你对我已经尽了最后的义务了。
我喜欢把话摊开了说。
马克看看我。可能是对我这种不知好歹的态度有点无奈。随即收起笑容。
你不是一个聪明的女人。他这么评价我。
我知道。我冷淡地回答他。
但也不是个愚蠢的女人。他又说。
我不太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于是抬起头。等待他接着说下去。
你不聪明是因为你从來沒把自己当成是一个女人。你不懂得如何利用你女性的身份來得取你需要的东西。比如感情、同情。这些东西都是你应得也是必须的。但你不会去争取。所以。你总是生活在悲剧里。我想说。你今天之所以会生活得那么边缘。那么糟糕。有一半是命运造成的。它的确沒有善待你。可另一半则是你自己造成的。当然。你也可以说有些事情。比方说你之前遇到那些经历是不可改变的。或许是这样。人生的总体轨迹我们并无力去改变。但至少你可以做出小规模的改善不是吗。
说到这里。马克叹了口气。
我之所以要帮助你除了我之前给你的解释之外。最主要的是:我觉得你并非无药可救。起码你懂得悬崖勒马。他举起杯子里的红酒示意我。
你至少会反悔自己的决定。不论是酒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