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清从最初的一个流浪儿,青黄不接的日子,到了后来在这间狭小的屋子里每日每夜的修炼,说实话,虽然有了足够的食物,甚至是天材地宝,但是自己却没有任何快乐。
三百多个日子在熔炉里过去了.....外面的世界已然度过了一个月,
萧清一直闭着的眼睛终于睁开了,在漆黑的熔炉里,如一双灼灼有神的明灯,散发着微微的热源。
停下了打坐的萧清,靠在熔炉壁,叹了一口气,自己的确想做一个强者,但是并不是去为了达到一个强者而达到一个强者.....
也许这个想法很矛盾,但是他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会这样。
自己已经完全没有牵挂了,也就没有了动力。
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上已经十二年了。克死生母,经脉俱废,伤及手足,逐出家门,再到最爱的人即将成为新娘,而新郎并不是自己。自己最信任的师傅竟然想用自己做炉鼎脱离寄神器具.............
黯然销魂,唯别而已矣。对于林依,是萧清好不容易敞开心扉的女孩,但是一切都已经晚了,自己的情敌是整个扬州富可敌国,阔气奢华的郝连家的公子——郝连俊彦。
萧清心中有些沉重,想起了那日去郝连家交送仙灵岛获得的内丹时,坐在里面的众多客卿,都以那种俯视蝼蚁的眼神看着自己。让自己当时心情咯噔了一下,还不由自主的想为什么有那么多圣阶强者,却还要找自己的佣兵团去做任务.
后面想出了一个比较合理的解释,那些人出手的价格远高过自己,郝连家族更是将他们供奉着,等到大事出现时,就可以帮助家族。
豪门之中,庄严富丽,气象万千,比之索伦堡自己家族的实力强大了不少,自不待说了。
记得当日去提交佣兵任务的时候,亡灵狼佣兵团的团长,那个白发苍苍的老头林墨,小心翼翼的提醒自己。
去了郝连家之后要毕恭毕敬,他们在中央政权里有人,在修者高手里有人,垄断了扬州多家行业,包括了丝织品,酒业,甚至是烟花楼。甚至连官府之人,也要对他们毕恭毕敬。
萧清双手捂住了头,十指交叉,自己心中郁结愤怒,万千辛酸都爆发了出来,悲愤的声音有些嘶哑的发泄了出来:“这不是一场情敌之间的战争!这是我一个人,面对一个家族的战争。不!这是我一个人,面对无数圣阶强者客卿的战争.....是我一个人,对抗整个扬州在郝连家带领下百万人民的战争。甚至是面对洛丹伦大帝之下某一个强大势力的战争.....也是面对林依,一场抉择的战争......
郝连俊彦帅气高大,洒然多金,一把折扇翩翩,就能让无数女孩投怀送抱。而我,只是一个被家族放逐,实力低微,看似有无穷潜力,实际上完全没有实力的废柴!我打不赢,我打不赢!我不配....”
萧清用头撞着熔炉内壁,多日无聊的修炼让自己的心情一直在低谷之中,人生似乎没有了意义一样。
刚刚翻出熔炉的萧清,带着一身的疲惫,向后院走去。“徒弟,过来陪为师喝两杯。”虚空恶魔和蔼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尽管所有人都不会感觉这种沙哑的声音称得上和蔼,但是多日相处,凭借萧清对虚空恶魔的了解,这已经是最好的态度了。
但是大出虚空恶魔的预料,一向低眉顺眼,做事恭顺的萧清,却只是摇了摇手,便向后院走去。
虚空恶魔血色的瞳孔不解的转了一下,顷刻便释然了,自己的徒弟为了什么而烦恼,他也明白了。自己曾经也为了一段自以为不可能的爱情,穷途末路,垂死挣扎过...........抬起酒杯灌了一口酒,拜因特舒服的喘了口粗气。嘴角微微笑了一下,叹道:“皇朝霸业谈笑间,不胜人生一场醉啊。”
然后站起了身子,顺手提着一个晶莹的淡蓝色瓶子,向后院走去。在苍穹的背影下,虚空恶魔的背影略微让人有种幻觉,有些日薄西山,风烛残年的意味。
萧清双手搭在沉重的一排排圈立着的棕色松木栅栏上,左手指甲扣进了柔软的松木,感受着一丝丝自然的气息。嗅着这里纯净到了空灵的空气。看着一朵黄色的野花,它还是那么美丽,那么可爱。
远处一头十几厘米大的粉红色小猪,又跌跌撞撞的踩着刚刚新生的小草,走了过来,它像人一样侧卧在小花前,可爱猪鼻子嗅着花香。让萧清看的有些难过,也许它和自己一样,举目无亲......只是它爱嗅花香,而自己,只能整天在熔炉之中,不见天日。
一年的时光,已经把少年最初修炼的激情和坚持消磨殆尽。举目无亲,甚至是上百天,是一年,完全没有人交流,没有人说话。外面的世界正精彩无比的一天天变化着,而自己的生活,就在那个狭小的像桑拿房一样的屋子里被动忍受。
虚空恶魔走到了萧清旁边,丢了一个酒瓶在萧清面前的栅栏上,自己站在旁边,脸上带着笑意的细细啜着酒。黑色的羽翼完全舒展,惬意的看着这片初春的翠绿,舌头舔了舔尖牙,问道:“有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