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莽莽,长江边这几座不起眼的圆形山丘更是像隐入黑暗中,从高空上看下去几乎就像几粒扁扁的黑色围棋子,轻易就可以忽略过去,
只有滚滚长江黄带子般的滔滔江水十分醒目,
云端里,黑压压的人群都集中在酆都上空低头向下看着,五百名妖婴初期修为以上长老是十分可怕的巨大力量,如果这五百人同时朝下轰一掌,保证长江倒流土丘消失,方圆千里出现一个深不见底的巨大深坑,
只是,绝对不能这么蛮干,
杜易子铁耳不停耸动,良久后轻轻点头:“确实有强大阴力波动从底下传來,只是很奇怪,似乎魔宗封殿了,他们深藏地底不出來,我们却也不能得其门而入,这该如何是好,”
“多深的地方,”李宏摸着怀里的小飞问道,
小飞藏在李宏衣服里,只有一颗小小的小猫头探在外面,白天湛蓝的眼睛现在看起來是深碧色,现在这两只深碧色的大眼睛正骨碌碌转來转去,头上几撮毛有些乱,耸得高高的,像是戴了顶小帽子,看上去一副人畜无害、极可爱的样子,
杜易子瞧了眼小飞,不懂李宏为什么听楚曦的话带了只猫來,不置可否,再次凝神细听,半晌他不确定的道:“不好说,这里地底下很古怪,居然有空旷回音,似乎底下是个漏斗样的大洞,”
“按理说我们都摆出这样大阵仗了,魔宗妖人沒理由不应战,除非他们有恃无恐,确定我们进不去懒得理我们,”姜宣子沉吟道,
兽修长老队伍有人忍不住了,站出來大声道:“我去探,”
大家一看,是瀛游子,姜宣子细细一想,立刻笑了:“原來你打长江的主意,”
“嘿嘿,正是,大哥莫笑二哥,老哥我天生的本事,莫浪费了,”说罢瀛游子突然倒栽而下,径投滚滚长江浊流,
水花四溅,一道巨大如山的黑色脊背露出水面,转眼沉下去不见了,
李宏神识看得分明,忍不住咦了一声,暗道,好大一条鱼,
原來瀛游子本身是条怪鱼,怕不有百丈长,巨大的方脑壳就像金铁一样黑黝黝的闪着金属光泽,在水里乘风破浪,水里的大礁石被一头他撞成粉末,最古怪的是他本体是有翅膀的,两道巨大的透明翅膀紧紧收在鱼身两侧,如果放出來,只怕长有千丈,这样一条古怪大鱼,必定是天生灵兽,生來可游四海可冲云霄,
长江浊浪越涌越大,水底隐隐传來风雷声,打得两岸哗啦啦大响,声震百里,这还是瀛游子使劲收小动作,巨大的瀛游子现出本体,正用金铁样的脑壳一个劲朝水底用力钻,靠近酆都一侧的江底被他越钻越深,江水流速变慢,出现一个巨大的直径千丈的漩涡,漩涡水声大响,浊浪拍天,上游江水汹涌灌下,下游的江水竟然向这里倒流,顷刻间,巨大的深坑被填满,江水这才缓缓向下游流去,
巨大的黑色脊背再次露出水面,黑光一闪,还原成人身的瀛游子出现在半空,全身上下水淋淋的,脑壳红通通的发亮,他抹着脸上的水道:“成了,被我硬钻下去十里深,可以再到那底下听听动静,绝对离地底下的魔宗酆都隐殿近许多,”
“我去,”说完姜宣子身影诡异的开始变淡,转眼不见,
李宏心里一动:“我也去,”
飞进江水里,李宏先是感觉身体一滞,紧接着江水自动让开,半片衣角都未湿,李宏迅速向深处潜去,
上面的诸位兽修看得大为有趣,有人笑道:“楚宏子长老的本事倒不像人,像是咱们兽修,”
“是啊,啧啧,他的身体里似乎有……”
杜易子猛然转身喝道:“噤声,大家小心戒备,须知这里是魔宗地盘,”
杜易子在兽修中的威信自不必说,兽修长老不再讨论了,饶有兴味地感应着李宏的动作,
只有杜易子心底暗叹,这个结拜二弟,总是直肠子來來去去,这种时分怎么不掩饰一下,到底是在魔宗地盘上哩,不过,这不正是自己欣赏他的地方么,他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李宏哪里知道天烛的气息已经露在兽修长老们眼里,江水很浑浊,什么也看不清,只能用神识感应姜宣子的方位,沒多久,他看见了姜宣子,
精卫一族在水里來去自如,一样也是滴水不沾,姜宣子正停在江底,面对酆都一面闭目感应着,
李宏潜到他身边,一样闭上眼睛,神识朝地底深处探去,
大约是因为泥土岩石阻隔,神识变得很不易穿透,所感应的一切都很模糊,
地底深处,距离这里至少还有百里的地方,似乎有个巨大地底空间,空间里有大量魔宗阴力波动,同时李宏还感应到一种古怪的阴性能量的巨大波动,这种阴性能量波动跟魔宗阴力混杂在一起,初看似乎有些类似,但只要仔细分辨就能发现两者属于不同能量范畴,
如果一定要比喻,只能说魔宗阴力波动是许多人单独发出,而那种巨大的阴气波动却是个整体,
李宏慢慢睁开眼睛,看到的是姜宣子同样凝重的脸庞,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