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深吕梁。山花烂漫。到处莺啼燕舞。
细小的蠓虫儿已是团团出现。溪边水里。许多小小的跳蛙儿乱蹦。山里的小兽们支棱起两耳。聆听附近动静。大口啃吃着鲜嫩的绿草。暖风吹來。油亮的毛皮在春草丛里若隐若现。
一道金光倏忽遁來。虚空中现出一个人影。他身穿短衫葛裤。散发用根茅草胡乱绑住。脚下一双破草鞋。五根脚趾头伸在外面老长。浑身稀脏。形貌极是邋遢。如果不是那道金光。跟村夫浑沒半点区别。
他的双眼却极为有神。隐隐有金光从眼底一闪而沒。
李宏凝神查探许久。自言自语道:“今晚就在这里过夜吧。”传音符现出手掌。引燃后。一只小黄纸鸟扑棱棱拍着翅膀飞走了。
过的片刻。嗖嗖声不绝于耳。几十道人影现出身形。为首右侧袖管空荡荡的。正是灵石子。
他落下地來。长吁口气道:“这里不错。看來今晚可以稍微歇歇。”
四十六人的队伍散开。有人自动飞往高处警戒。有人淌进溪谷。将火烫的双脚埋进冰凉的溪水里。舒服得眯起眼睛。
春日融融。如果不是打仗。该是多好的悠闲时节。
李宏坐在溪边一块大石上。从乾坤夔里取出九转离魂酒递给灵石子。
灵石子毫不客气的接过來喝了一大口。还想再喝。却被李宏劈手抢回。他晃晃葫芦。立刻将酒葫芦收回乾坤夔。自言自语道:“只有底了。可得节约着喝。”
灵石子的独手还停在半空中。不由笑骂:“你小子越來越小气。”
李宏叫冤:“师父啊。我出來的时候蕴九子给了这么一葫芦。都是孝敬你了。徒弟我自己只喝过两小口。你还好意思说我小气。”
灵石子呵呵笑起來。把破草鞋拔下。闻闻道:“臭死了。”随手朝后一扔。把光脚泡进溪水里。还道:“新草鞋给我老人家拿一双出來。”
李宏从乾坤夔里取出新草鞋。端端正正在石头上摆好。道:“我去搞点吃的过过肚皮瘾。”
“嗯。我老人家喜欢烤兔子。去吧。拣只肥点的。”灵石子朝后一仰。舒服地躺倒。眯起眼睛享受起來。
李宏朝他装模作样挥了挥拳头。面带“凶相”的去了。
看着那道熟悉金光遁远。灵石子的面皮慢慢松开。笑容由衷的发自内心。
李宏加入巡逻队已经两个月。一开始灵石子死活不同意。想到李宏那两样东西心就不安。若不是蕴九子说:“让他去吧。他天生闲不住。越闲越出事。让他出门打打。出了心头恶气。那件事慢慢忘了。这样对大家都好。”
事实证明蕴九子是对的。两个月下來。虽沒大战。小打小战无数。每次李宏都是冲在前面。不久他就证明了自己的大用场。
很奇怪。他总能先知先觉的发现魔宗妖人踪迹。在进入魔宗妖人伏圈前就出言提醒。数量少的大伙冲上去干掉算数。数量多的。李宏便带着大伙从安全路径悄悄溜人。两个月下來。这是第一次四十六人的巡逻队毫无半点伤损。不用回山休整。
而且他还擅长各种山野绝活。总能找到各种稀奇古怪的吃食给大家尝鲜。都是金丹期以上修为的长老。虽不用吃饭。但有好吃的尝新人人都很满意。灵石子渐渐竟然有了个怪想法。有时会懊悔自己沒有早点答应李宏出山加入巡逻队。
想到这里。他呵呵笑起來。
就在这时。那道熟悉的金光箭一般窜回。
李宏两手空空。面带怒色:“南山离火大阵出口大量敌踪。姥姥的这些家伙终于找到我们了。”
“走。”灵石子面色一凛。迅速套好草鞋。湿淋淋的拔地而起。
巡逻队嗖嗖朝南山离火大阵出口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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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近黄昏。夕阳无限好。山林到处金灿灿的一片。似涂了层金。空气中却股有扑鼻腥臭。那味道。就似十万八千条臭鱼腐尸堆在一起。中人欲呕。
南山出口是处深谷。三面悬崖环绕。深陷地底。形成一个喇叭口形状。里面长满灌木深草。喇叭口细处的出口是相对的两座孤峰。彼此之间相隔十丈。所以这处深谷形状也很像收紧的口袋。
现在这片深峡谷地里到处都是黑压压的行尸。数目成千上万。灌木深草尽皆踩倒。边上的竟然被挤得紧紧贴在悬崖壁上。这些鬼东西正对准谷底拼命冲击。
那里正是离火大阵南山出口。
出口的外面本來有个丈许直径的深潭。现在深潭居然沒了。填满行尸。后面的行尸是踩着同伴过去的。深潭里的绿水汩汩乱淌。扑哧啪叽声中。填潭的行尸渐渐化为紫黑腥臭的肉泥。最上面几个勉强完整的还在抽搐。却是目光呆滞的面朝天。任由同伴将自己踩烂、踩碎……
谷底有块丈许直径的光洁石壁。乍看上去毫无异常。无数行尸踏着同伴冲至石壁前。长长的尖指甲在石壁上死命挠着。坚硬的石壁溅出火花乱闪。
突然一阵诡异的红光从石壁上爆发出來。
扑。。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