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卫宏还不太懂政治的时候,李靖曾经和卫宏说过这样一句话:“在政治面前,没有任何事物是纯粹的。”这句话的含义是说,任何人事物,一旦涉及到政治就会带有目的性;这种目的性可大可小,大到政权的更替,小到为自己争取更高的俸禄。卫宏跟李若华成亲,完全是两情相悦,说的酸一点,那是因为‘爱’;而让赛马噶嫁给自己,则带有强烈的目的性。
赛马噶是吐蕃公主,一旦自己和赛马噶结为夫妇,就会变成吐蕃驸马。而这个时候,吐蕃和大唐正是蜜月期,自己若是顶着吐蕃驸马的头衔回到大唐,哪怕是老李同志心有不甘也只能作罢,毕竟无论是老李同志还是大唐,都不会冒着得罪吐蕃的风险惩治卫宏这个驸马。说白了,这就是政治婚姻。
为了表达自己的诚意,卫宏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以及自己的心思全都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赛马噶。按理来说,但凡是个女人,在得知对方根本不爱自己,只是为了达到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而娶自己,相信都会拒绝。可赛马噶却不按常理出牌,在短暂的思考之后,竟然点了点头答应了。
若是赛马噶拒绝的话,卫宏有一大堆劝她回心转意的话,可此时赛马噶甚是痛快的答应了,这令卫宏有些没料到:“成亲,对于女人来说,乃是一辈子最大的事;你难道就不考虑考虑?如此爽快,未免有些过于轻率了吧?”
赛马噶接见卫宏的地方是她府邸内的一座矮楼,这矮楼名叫望春楼,也叫鸟楼。之所以有这样的名字,是因为这座楼是专门为候鸟修建的,秋天的时候鸟去楼空,春天则是鸟声鼎沸,鸟来了就证明春天来了。故有‘望春’二字。
虽说这楼很亲近大自然,但问题也迎面而来,鸟一多,鸟粪就多,鸟才不会像人一样,排泄还得去茅房;对于鸟来说,什么地方都是茅房,感觉来了拉就是了。如此一来,这鸟楼倒是要改名字叫鸟粪楼了。尽管丫鬟侍女已经拼了老命的清理鸟粪,但鸟粪还是随处可见。在赛马噶和卫宏中间的桌子上。就刚落下一枚热气腾腾的鸟粪,要多鲜灵就有多鲜灵。
赛马噶寻来一枚竹片,用竹片的末端插入鸟粪之下,将鸟粪整个挑起,眼疾手快的丫鬟连忙将竹片接过。接过刚处理了一坨,房梁上的鸟就很给面子的又送上一坨。赛马噶甚是无奈的摇了摇头,知道清理不完了,便也就不再理会那鸟粪,只祈求别落在人的身上就行。赛马噶看着卫宏轻言道:“先生觉得我轻率?可我觉得我是深思熟虑。现如今我吐蕃最缺的不是粮食。不是金银,而是人才!天底下的人才如夜空繁星甚多,但唯独先生是最闪耀的那一颗;倘若能得到先生这样的人才,我吐蕃甚幸。成亲对一个女人来说的确是非常重要。但若是能用成亲来牢牢的拴住先生,那我愿意如此。”
从卫宏刚认识赛马噶的时候,就知道她是一个有远见有城府的女子,她能如此痛快的做出这样的决定。其实在卫宏意料之中。卫宏喜欢和聪明人说话,更喜欢和赛马噶这样非常聪明的人说话,只需要把话头打开。里面的利害关系不用自己说,赛马噶就能入会贯通,这一点令卫宏很欣赏。
既然赛马噶都同意了,自己还矫情个什么劲儿?当即冲赛马噶言道:“不瞒你说,大唐急招我回去,时间不富裕,不知何时才能完婚?”
赛马噶似乎实在是受不了面前的那坨鸟粪了,冲旁边的丫鬟使了个眼色,让丫鬟给收拾了。等眼前终于干净了后,赛马噶才回答道:“此事由不得我一人做主,我需要先禀明王兄,而后再行定夺。至于时间,最快也要一个月。”
一个月时间不长,卫宏知道这是赛马噶能给自己最快的时间了,毕竟连平民百姓成亲前前后后都要忙活好几天,皇族结婚哪能马虎半分?卫宏站起身来,冲赛马噶行了一礼,语气恭敬道:“如此便请公主多费心了。”
赛马噶仰头看着卫宏,眉头微皱,轻言道:“怎么,你要走吗?”
卫宏不置可否的点点头:“现在距离成亲还有一段时间,等大婚之日前夕我再赶回来也来得及。”
闻言,赛马噶轻笑了一声,似乎是嘲笑,不过这嘲笑却并没有恶意:“你当你要迎娶之人是平民百姓家的小女子?竟如此随便?莫说别的,光是你对我如此不上心,这一点,就足够我王兄拒绝你这门亲事了!”
“那依公主?”
赛马噶也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裳,冲卫宏言道:“你也莫要回去了,一去一回也要半个月,有这些时间,你倒不如在我这住着,万一有什么事,我也好及时能找到你。”言罢,赛马噶不管卫宏同不同意,便打发身边的小丫鬟去给卫宏收拾屋子。
话说到这份上了,卫宏也不好拒绝,再说赛马噶句句在理,自己住的地方和赛马噶的府邸隔了好几天的路程,一去一回真得半个月时间。等自己回去了,屁股还没坐稳又得回来,折腾个什么劲儿?想通了以后,卫宏便在赛马噶指示下,跟着小丫鬟去了后院。
这赛马噶的府邸倒也别致,诺大个府邸分为若干的小院儿,每一个院落都是独门独户还有各自不同的名字。卫宏将要居住的小院儿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