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宏嘴角那丝神秘,已不知何时转变成了玩味的笑意:“这便是最麻烦的地方。若咱们不接这活计,他肯定会以此为由毁了婉娘巧手针线的名声,届时咱们可是一点反驳之力都没有,况且咱们人微言轻,怕是也没人会听咱们说话。只能任由其编排。以后谁还敢将针线活计交于婉娘?不做针线活计是小,只怕到时候各种流言漫天飞。坏了婉娘名声。”
婉娘显然没有想到这些,若不是听夫君说到这些,自己被人算计了,还完全蒙在鼓里,愤愤不平的眼神里一丝怒意油然而生:“这孙家少爷看似仪表堂堂,不想却是如此阴狠毒辣。”
“阴狠的还在后头呢。眼下咱们接了这批活计,又不得不找人帮忙赶制。也就是说,那孙公子画好了一个圈套,咱们还不得不往里钻!”
婉娘惊讶的几乎合不拢嘴:“啊……还有圈套!?”
“对,这不过是个开始。你现在就可以去找那些认识的绣娘,让他们帮忙赶制衣裳,他们一准儿答应你。”
婉娘那粉嫩的小脸儿,已历是数次色变:“夫君是说孙公子已经买通了众绣娘?”
作为二十一世纪的商业天骄,卫宏自己的判断很是自信:“不错!”
“既然如此,那孙公子应该买通他们不帮婉娘才是,夫君为何又说她们一准儿会答应帮忙呢?”
卫宏微笑着看着婉娘那炙热的求知目光,语气甚是和蔼:“婉娘认识的绣娘肯定不止一两个吧?”
婉娘思虑了片刻,才肯定的说着:“再远的婉娘倒是不知,就咱们永善街,加婉娘在内,足有六个绣娘。”
卫宏点了点头,细致的为婉娘轻拨着眼前的迷雾:“那就是了。一个两个还可以推辞,或者不在家之类的各种借口来达到不帮你的目的。但是五个人同时拒绝,这就太过凑巧了。我要是没猜错的话,婉娘应该在几日前便将为夫醒过来之事诉于平日里常联系的绣娘姐妹了吧?”
婉娘乖巧的点了点小脑袋:“是的,婉娘一时高兴,便将此事传了出去。”婉娘一直微皱着的眉头骤然打开,似乎想到了什么:“莫不是因为此事给夫君惹了麻烦吧?”
卫宏微笑着摸了摸婉娘的头:“这倒没有,只是孙公子一心打你主意,自然会买通你那些绣娘姐妹中的人作为眼线。了解你的一举一动。”
虽说夫君不怪罪自己,可婉娘却不这么想,一心怪罪着自己不该什么事都往外抖露:“婉娘顾虑不周,给夫君添麻烦了。”
卫宏如何能看不出婉娘的心思,不忍见佳人自责,卫宏随即转移了话题:“婉娘莫要自责,那孙公子三天两头的来找婉娘,近几日却没了踪影,婉娘不觉得奇怪吗?”
婉娘哪里是卫宏那老狐狸的对手,几句话功夫,思绪便被牵到孙公子身上,似找到宣泄口的婉娘轻哼了一声,嘟起小嘴,怒气外露:“他不来才好呢。若不是接着他孙家的针线活计,婉娘甚至都不愿意看到此人。”
卫宏好不掩盖眼神之中的怜爱与疼惜,俊俏的脸上尽是幸福的喜悦:“哈哈……这也说明了一个事,他孙家虽然是商贾富户,但为夫有秀才功名在身,从前为夫瘫痪在床,他无所顾忌,现在为夫醒过来了,他至少不敢硬碰硬,只得以商业手段打压我们。以达到其泄愤之目的。或许更甚……”
婉娘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即便如此,只要那些绣娘答应帮咱们一起赶制衣裳即可,其他的咱们也不必操心了吧?”
“若是如此,便正中了那孙公子的下怀。”
新的疑问再次抨击着婉娘的神经:“夫君此话怎讲?”
“若是咱们只顾找人帮忙,中途再横生意外,那咱们便是骑虎难下。”
“意外!?”
“不错,比如,众绣娘提出一些合理,但是咱们无法满足的要求。”
“什么要求?”
“家中有事。个人身体原因都不可能集体发生,唯一能够凝聚他们的恐怕就只有一种可能性。而且只要有一人在公开场合提出来的话,众绣娘便可同声一气,众志成城。”
“是什么?”
“增加工钱!”
“啊!?孙公子给多少银子一件,婉娘便算给他们多少钱一件,怎么还会要求增加工钱!?”
“这是一个合逻辑且合乎情理的方式。若是咱们不给涨工钱,他们就会集体以心寒为由正大光明的不做,若是涨的话,咱们必然要亏损不少!”
婉娘越想越委屈,自己夫君久病初愈,本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却让别人如此大做文章,心中如何能不恨:“那咱们去官府告他们去!”
“呵呵……想法是好的,可那孙家的公子岂会想不到?如果一开始他不允许咱们找别人帮忙,或者买通众绣娘不帮助我们,咱们可以告他故意刁难。而此时,咱们以什么名目告他?”
“这……这可如何是好?要不,咱们事先以低价让她们帮忙,等到他们提出涨价时,咱们再给他们涨上去。即便是再要求涨工钱,咱们也不至于亏损太大。”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