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太医费尽了力气。总算保住母女平安。如今萧玥的身子十分虚弱。日日吃药。怕要落下病根來。
萧皇后说这些话。倒有几分不忍。毕竟是她的娘家人。只要不与她为难。她自然要照拂。
“至尊。我看阿玥性子也是要强。还是得安抚她一番才好。”
杨广略想想。便道:“那么。升她为嫔便是。”
这也算很不错了。萧皇后自然沒有异议。只又问:“封号呢。”
“修容吧。”
萧皇后向身后女官看看。示意她记下。接着又道:“我看那小公主只怕也是个有福的。不如至尊替她取个名字。”
杨广随口说道:“阿玥老早就和我说过了。盼着孩子一生逢凶化吉。就叫吉儿好了。”
“啊。”我轻轻脱口惊呼。
杨广看我。“怎么。”
我连忙掩饰。“沒什么。刚才骑马累了。腿抽了下。”
他便命人送我回去歇息了。
杨吉儿。我走在路上想着。杨吉儿。我一直以为是电视剧虚构出來的名字。难道那位杨妃。真的叫吉儿。
历史总是让我看不清。有时看起來那样不同。有时又出奇地吻合。
夜幕垂下來。早将一切笼罩。最后的霞光亦已隐去。嫔妃宫女们的帐营自是一片寂寂。沒有篝火。亦无巡逻的甲兵。只偶尔遇到几个宦官提了灯笼在走。然而。向远处望。景象却大不相同。我们所处本在坡地。远处篝火点点。连绵不绝。和天上的星子相映生辉。如满把的钻石洒了漫天漫地。极之奇瑰。
五十万甲兵出塞。亘古之未有。
这样的盛况。叫人沒有法子不目眩神迷。
此刻。人人都称颂隋的富强。
然而。若东都呱呱落地的吉儿真的是我知道的那个吉儿。那么要不了多少年。这一切的瑰丽。便会如肥皂泡般砰然破灭。
因而眼前的一切。忽然都蒙上刺痛般的不真实。
我知道。这几年我在回避那个问題。回避可能的明天。不。也许是注定的明天。
我用一切办法让自己快乐。我让自己相信。和杨广在一起让我觉得幸福。这样就足够。日子就那么一天一天地过。其实只不过是自欺欺人。我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么淡定。我有很大的贪心。除了每个现在。我还贪心未來。恐惧一直都在那里。只不过我学会了让自己不去想起。我其实始终害怕。某一天当我醒來。这样的美梦已经结束。是的。当现在越幸福。压在未來的恐惧就会越深。
这种恐惧深到足够击垮我。于是我选择回避。
我在高坡上站很久很久。一直遥望着。
宫女和宦官们站在我身后。他们一定无法理解我此刻的心情。他们只能站着。看我。就像我站在这里。眺望未來已显形的命运。
晚上安寝前。我问晴婉:“你觉得。命运能改变吗。”
晴婉想了好一会儿才回答:“贵妃这话我从來也沒想过。不过。我本來就不知道命运是什么。就算改变了。我也还是不知道。”
“是。”我忍不住笑。“你说得是极。”
但。我知道命运是什么。
很多年前。当我初到这个时代的时候。遇见先我而來到的云昭训。她和我一样。知道命运是什么。她说:“无论如何。我也要试试看。”
此刻。我望向无尽的暗夜。扪心自问。我是否有和她一样的勇气。
从这个时候开始。我认真地考虑起这个问題。我一向宿命。对历史莫名敬畏。这可能是因为。过去的一切都按照历史行走。尽管细节上也许有偏差。但大体上历史仍是无法解脱的魔咒。
如果要解除这个魔咒……
我试着沿这个思路想下去。
杨广问我:“你这几日心里都在转些什么。看你时常心不在焉的。”
我心里一动。试着和他谈:“阿摩。这些日子我听到外面好多闲话。”
“说什么。”
“早两月你将上柱国至都督。凡十一等。还有八郎、八尉诸名一体罢之。好多人心里只怕是不乐意。说你……”我故意停下來。
他明显并不在意。但还是问:“说什么。”
“说你是盗名皇帝。”
杨广只在吃点心。闻言停了手。侧脸想了想。“喷”地笑道:“盗名皇帝。也亏他们想得出來。”
我晓得他一向的性子。自做自主张。不大理睬别人说什么。寻常的话自是刺不到他痛处。便又说:“还有很难听的话。我都不敢说给你听。。”
杨广笑道:“你想勾着我问你。我偏不问你。如何。”
我伸手将点心盘子撤了。也笑道:“那你今日的晡食便到别处寻去罢。”
“好好好。”杨广抬了抬手。做无奈状。“娘娘。请说。我洗耳恭听。”
“有人说。。”我盯牢他。“你这么做是因为高祖皇帝从孤儿寡妇手里得位。所以忌惮从前的功臣。”
杨广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