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还真不慢。后面,大概是她的乳娘吧,急得扎着手直赶上来:“慢点、慢点!”一抬头又看见是我,连使眼色,叫我避开。
稀罕,姑娘我还不乐意伺候呢。我转身就往回走。
“爸!爸……哇……”
一听就是惯坏的宝宝,看见想要的跑了,哭起来不依不饶。可是这小害人精的哭声吧,还真是有穿透力,沾着水声,硬是把我的老心哭成了八瓣。我只好回头。小害人精挺聪明,一看我回身了,立刻就止哭,跟装了开关似的。我冲她扮个鬼脸,她挂着满脸的泪花又咯咯笑起来。拿她没招。
正这时,老太监又来了,气急败坏,脸上褶子都快抻平了,“秀娘,告诉你别乱跑!快随我来!”
我跟着他进了一间房,其实是个套间。
老太监在外间屋回禀了一声:“贵妃,秀娘来了。”就听里面有人回应:“秀娘进来,你们都出去。”
屋里的宫女们依次出来,等她们都走尽了,老太监给我使个眼色,让我进去。别说,我还真有点紧张。也不知道里面那贵妃到底好说话不?再说了,我见她该行什么礼,该怎么说话,我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得,临阵磨枪也没用了,只能相信穿无绝人之路!
我一咬牙,一横心,埋过门槛,进了里屋。屋里只有一个女人,独自凭窗而坐。她听见我进来,回过头。看清她的瞬间,我彻底石化。
美女!
咱活这二十大几年也总算见识到了,什么才是货真价实的美女!什么是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什么是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什么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我要是朵花,我也自个找个坑自埋算了。
忘了说,我从小就有个毛病,花痴。有这毛病的人不少,不过我特别,我对一切美人都花痴,包括男性和女性。我一向都坚定不移地认为,美人就是让人花痴的,否则岂不暴殄天物,愧对造物的一番好意?
我挪不开眼,移不开步,直眉瞪眼地盯着她。
她也看着我,看着看着“噗哧”一声笑了出来,笑得东倒西歪,横在榻上直揉肚子。
由于那种姿态很破坏淑女形象,我终于惊醒过来。
“贵……贵妃……”
我心里琢磨着,是不是应该给她叩首什么的,她一骨碌跳下地,奔到我跟前,压低声音说了一句足以改变我一生的话。
“喂,你是不是‘穿’的?”
当年吴琼花千辛万苦找到组织的时候,那份激动也不过如此了吧。
我大张嘴,手指着她,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她使劲冲我点头。
呜,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啊!
陈婤,就是贵妃娘娘,现代曾用名林青,不过为了不混淆,我还是管她叫古代的名字。她比我早穿半年,可是落点比我早多了,已经在这个时代有了十多年的生活经验,算是我的老前辈。她说本来还有一更老的前辈,可惜已经不在了。
我们聊了一下午,关系就突飞猛进到闺密了。这是当然的,都是穿的,这客观的感情基础就深厚。
我也不用费神找别人套话了,经过她的解释,我迅速弄明白现状。目前是大业二年九月,隋炀帝在位,运河才挖了半截,距离隋亡国还有十来年的日子好混。现在我们身处的是洛阳紫微宫,刚落成没一年的簇簇新皇宫。杨广只有两个儿子,老大两个月前还刚刚死了,老二,据陈婤描述,勉强还能算个帅哥,但绝对是个花心大萝卜。
我那颗老心满怀的希望又“啪嗒”碎了一块。
“杨广怎么只有俩儿子啊?他有多少老婆?”
瞧我这大嘴巴!一问出口我就后悔了,怎么能这么问呢?这不刺激她吗?
还好,她倒心平气和,伸了四个手指头。
四百?我心说这厮果然强啊。不过为了不刺激陈婤,我装模作样地回答:“哦,四十?”
“什么呀?”陈婤白我一眼,“四个——其中俩是摆设。”
啊?我下巴“碰”就掉地上了。
“那不就等于说,只有俩?”
“皇后,和我。”
“怎么可能啊?”
“怎么不可能啊?”
我手支下巴,瞪她:“咱穿的这个隋是那个隋吧?”
她也手支下巴,瞪我:“目前为止,貌似是。”
我愣了半晌,一拍桌案:“好!那我要去找李世民!”
陈婤继续手支下巴瞪我:“你想干什么?”
“我……”我差点就说我想泡他来着,好歹改口说:“好不容易穿来一趟,怎么也得会会他吧?哎,你见过他没?”
“见过。上个月他刚跟着他爹李渊来过。”
我这个兴奋啊,一把揪住她的手,“怎么样怎么样,是不是大帅哥?”
“小帅哥。”陈婤正经八百地纠正我,“还行,以一个七岁孩子的标准来说还行。”
“啪嗒”,我的老心碎了第二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