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素卿静静地坐在马车内,单起一只手轻轻撩着车帘,眼神依依不舍地望着越行越远的风景,这片土地曾是生她养她的地方,如今怕是一别无期了,与他,也是如此……
想到这些,石素卿放下车帘,轻轻叹了一口气。
陪同一旁的杜鹃发觉到了,便道:“夫人,是不舒服么?大人知道夫人刚酒醒已经命车夫慢些驾驶了,夫人忍耐一些吧!已经快出城门了。”
石素卿无语,只是作应地点点头。
就这样吧!再舍不得,终究也无济于事……
“石素卿!”
这声叫唤伴着急急地喘气声,是那样熟悉!
石素卿听到后,原本平静的声,猛然一惊!忙抬手撩起车帘!
果然是他,楚一鸣!
楚一鸣跑得气喘吁吁也不放松,迈着疾步朝马车跑来。
骑在马上的卜承颖回过头来,见此状,忙跟身旁行走的下人命令道:“拦住他!保护夫人!”
“是!”几位下人忙作拦地挡在楚一鸣面前,挡不住便拉从扯了起来。
“石素卿!素卿!素卿!”
“干什么?退回去!退回去!”
“哪来的疯子,其他书友正在看:!”
几位下人见来人似拼命一般冲上来,在作拦中少不了动手。
楚一鸣心里只念叨着石素卿,哪里有多余的心思还手,被连打了好拳,吃痛不已!
石素卿看在眼里,心里又乱又痛,慌乱从车马内窜了出来,喊了一声:“住手!”
终于是见到她了!幸好,还来得及!
“素卿!素卿!我不知道这一切为什么会这样?但我知道一定有原因,你一定有苦衷,是不是?”
楚一鸣被人拦着,却仍想尽力上前质问。
已经事到如今了,再多说什么都没意义,石素卿垂下眼睑,低低地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你要来?来了又能怎么样?……你还是回去吧。”
“不!不要……不要走!”见石素卿再度欲上马车,楚一鸣全然顾不得什么直接道出心声,乞求道:“不要走!石素卿!我不能没有你!没有你,我不知道该怎么活?”
再听到这样的话,石素卿就算再硬的心肠也是瞬间瓦解,心弦重重被击了一下,好痛,好痛!
她握紧手心,并没有回头,只是一字一句清晰道:“那也要活下去,还要活得好好的!把曾经答应我没有完成的事,统统都做到。你欠我的,将来也统统要还给我。”
说完,石素卿微微走进了马车内,卜承颖顺势道:“我们出发!”
“是,大人。驾!”
车夫听令,挥着鞭子赶着前行的马匹,车轮前城门外滚去。
楚一鸣望着渐行远去的马车,心里依然是石素卿那不愿回头再看他一眼的背影,石素卿,这是他深爱到极至的女人,终归,不属于他,他留不住……
一年后。
在顺宁县的街镇,很多人都知道挨着河边有一家医馆,叫济世堂,这医馆享有美誉,不但时不时会赠医施药,还会捐款救济一些周围贫苦百姓。
一位面目清秀,身型偏瘦小的年轻男子手里拿着一张黄卷纸兴冲冲跑到医馆内,还未跨步入内,嘴里便叫唤道:“老板娘!老板娘!科考皇榜下来了!科考皇榜下来了!”
听到这一句的人,心里小小激动了一下,连手里的写药方的毛笔都写歪了。
一旁等着开药方的中年女病患不禁道:“呵呵……卜夫人,今年科考有你亲戚么?这么紧张?”
石素卿微微一笑,重新将最后一味药写好,双手奉到女病患手中。
“谢谢卜夫人啊!卜夫人真是好人,不但不收诊金还赠药,好人有好报,卜夫人福气好嫁到一位像卜大人这么青年英俊的达官贵人,我呀,嫁的人呐……连生病抓个药都是自己来,哎……”
女病患连叹了几口气,便拿着药单走到柜台去了。
石素卿这会儿也顾不上安慰人了,忙走到男子身前,慌张:“阿包,你手里是皇榜么?快拿给我看看!”
阿包喜滋滋地呈上,笑道:“恭喜老板娘如愿以偿,楚一鸣榜上有名,是今年的新科状元啊!真奇怪啊!怎么感觉老板娘有种料事如神的能力啊。”
石素卿在真真正正看清那张皇榜上的名单后,心里早已高兴地开了花,紧紧地握着那张黄纸,自语道:“他做了,他真的做到了,我就知道,他一定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