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问什么?姻缘?”
石素卿尴尬笑了笑,不否认道:“刘婆婆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了。”
刘婆婆笑起来格外慈善,偏头认真地看了看石素卿的面相,微微有些皱眉,幽幽道:“小姑娘你眉目柔和,笑颜惹人爱,面带春风,可谓是桃花不减,只是这本有的大好姻缘仿佛有变故,我看了看,你跟这位大人的露水之缘倒是不浅,更会红布相缠啊,只是这感情就差强人意了。”
“啊?”石素卿有些吃惊,呼道:“我怎么可能会跟大人有红布相缠啊?”
卜承颖一旁宽慰道:“卜相之术,不可尽信,皆是事在人为。”
刘婆婆倒也不介意大人如此驳自己,笑意横生地吃着寿包,还悠悠地似唱似自语道:“但是,命中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啊。”
石素卿并不迷信,也只是一时兴起罢了,两人走出四合院均没有把刘婆婆的话放在心上,只是闲话家长起来。
“听话大人的老家在顺宁县是么?”
卜承颖点点头。
“我娘亲也是顺宁县人,我跟你算是半个同乡呢。”
“果然是。难怪每次看到你都觉得亲切。静溪县的新任县令在五日后将会上任,我也在这里呆不了多长时间便要回往顺宁了。”
“那很好啊,大人为命请命,两袖清风,可也别忘记了孝敬父母,与妻儿团圆之情啊。到走的时候别忘了告知我,大人于我救命之恩,我一定会去送行的。如果有机会我还想尽尽地主之宜。”
卜承颖淡淡道:“我只有一位年迈的父亲,还尚未娶妻。你后面的话我可是记下了。”
石素卿一听,连忙将手捂在嘴边,窘迫道:“是我多嘴了。”
卜承颖只是看着她,淡淡地笑开。
石素卿望了望灰蒙蒙的天空,才惊觉道:“大人,我还事儿得先行告辞了,打扰大人半天,先谢过了。”
“无妨。”
石素卿施了施礼,便向街巷口穿去,这时辰大生馆应该还敲锣打鼓,自己应该没有耽误与楚一鸣会合的时间。
怡香院?楚一鸣跟着那道素白的身影,跌跌撞撞寻至此风尘之地的怡香院,她会在这里么?她,怎么会来这里?
怡香院的楼下,门外均站有浓妆妖媚的女子,穿着打扮不禁男子翩若瑕想,嘴里娇嗔道:“公子,来呀,上来呀,公子,来呀!”
楚一鸣紧紧皱着眉,心里有多么多么希望自己的设想是假的,采茹姐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在庐荆县时,宫采茹中是街摊处以买豆腐为生的女子,她生来便凄苦不堪,母亲因受不了滥赌成性的父亲,离家而去,父亲因欠赌债频频被人上门讨债踢摊。
楚一鸣也是那次帮了人群中的宫采茹解围,与其相识。宫采茹人很好,比他长一岁,人性温婉,随遇而安。
讨债的人三番四次找上门,更要宫采茹买身青楼还债,楚一鸣是第一次在家中偷钱,他虽为少爷,花钱却有父亲作节敛。所以有如此行际很快便很严厉的父亲发觉。
楚一鸣是第一次挨父亲的痛斥与鞭打,还在灵堂上罚跪了三个时辰反思。可他认为值得,没有任何原因的值得。
后来楚大少爷自然而然被禁用零花钱,没有收入来源,他自知帮不了采茹姐的忙。偶然一次他发觉,街边斗蟋蟀也有得钱,便钻进心思,以此换来钱,频频接救宫采茹。
楚一鸣是因为在庐荆县的课堂上斗蟋蟀被夫子发现后,被遂出书院的。父亲虽对他恨铁不成钢,可毕竟是其骨肉,无奈之下,为了儿子的前程,只得另寻良地。
临走之际,楚府的行李马车均已备好,楚一鸣心慌意乱地跑到街巷口的豆腐摊,他要问一问采茹姐,心里可曾有他?他清楚自己对她是有爱慕之情,无论如何都要对她表明心迹。
楚一鸣气喘吁吁地奔至而来,采茹头系一块丝绢对他微微一笑,不急不忙地给他盛了一碗豆浆。
其实楚一鸣并不爱喝豆浆,只是不知为何,每次宫采茹盛好一碗端放在他面前,他都会双手捧在手心里,一口气喝完,然后阳光地笑道:“真好喝。”
宫采茹一边看着发酿的豆腐,一边漫不经心地跟坐在摊位上的楚一鸣聊道:“以后别这么急急忙忙的,找我有什么事么?”
楚一鸣心里砰砰跳乱着,直接说出来,也不免会唐突,当下又急又慌地捧着手心里剩余的豆浆一饮而尽,道:“采茹!”
宫采茹不明,微微蹙眉低呤片刻,旋既她转过身来,婉转道:“你今天是怎么了?以前都是叫我采茹姐的。”
楚一鸣站起身来,抬脚凑近她,鼓足勇气道:“以后我不想再叫你采茹姐,你只比我长一岁而已,我,我想照顾你……”
宫采茹连忙打断道:“你在胡说什么?在我心里,我永远只是把你当作弟弟,所以还是叫回采茹姐吧。”
楚一鸣原本热情四溢的心,瞬间冷却下来,换来满满的失落,他自嘲了一下,道:“只是弟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