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墨云天久经战阵,如何肯吃这套,哭的越来越凶了,双肩耸动,不再嚎啕,而是上气不接下气的抽动着。伊云见儿子哭的伤心,急坏了,渐渐鼻头一酸,抱着墨云天的小脑袋也哭起来。墨云天的母亲本名叫艾莉丝?库克,不过在跟她父亲闹翻嫁给墨云天的父亲墨泽国后改名为伊云。
母子同泣,这个招式当丈夫和父亲的自是熟的不能再熟,可熟归熟,依旧是毫无对策。遇上这样的杀手锏,也只能是缴械投降。他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妥协求饶起来:“好了,是我的错,别哭了。明天我带你们出去游玩,权当赔罪可好?我的老祖宗还有你这个小祖宗。”小祖宗自然是说儿子了,老祖宗却是指自己的爱妻,这称呼揶揄之意太浓,但却也因为这种随意的不分轻重的埋怨显出感情的深厚来,不禁惹得伊云破涕为笑,脸上的泪珠在忍不住陷下去的酒窝里遭了圈禁,大有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的苦楚。
墨云天也已经停止了啜泣,或许是哭的有些累,连带着也不说话,只是呆头呆脑的看看自己的父亲,又转过头去看看自己的母亲。苦涩的微笑一下,展现出一种并不复合样貌体型的复杂表情。
“儿子,累了吗?还要睡吗?”伊云见墨云天安静下来,拿出手绢抹掉墨云天脸上的泪痕,关切的问。墨云天摇了摇头,只是拉着母亲的手,默默的撒娇。墨泽国拿自己的聪明儿子没辙,叹了口气,走出了屋子。
“我的心肝,是不是最近练功累着了?是娘亲不好,平时见你练的勤奋,却不知劝导你。这几天娘亲让你父亲带咱们出去逛逛,你说好不好,修炼的事嘛,可以慢慢来的。其实你父亲小时候哪有你这般傲人的天资,呆头呆脑的,可现在还不是天下第一人,你以后一定比他强的。嘻嘻。”伊云见丈夫不在,便说起他的坏话来,逗儿子发笑。墨云天摇摇头,看不出心情好坏。只是依偎在伊云的怀里,静静的坐着,从头到尾都没说过一句话。
“呀,儿子,你是不是在练佛家的闭口禅了?真拿你没办法,娘亲知道你天赋好,可这闭口禅有什么好练的,你不跟娘亲说话,娘亲会闷死的。我的小天天可没这样像女孩子过。”伊云发现今天的墨云天有些反常,可再怎么反常也是自己的儿子,况且自己的儿子向来古灵精怪,反常才是正常的表现。只是疼爱的抱着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也不管墨云天是不是真的在练闭口禅。
闭口禅是佛门的一门神通,戒口修心,丹田一口气蕴而不发,持戒时间越长,开口时威力便越大。若是人能坚持修闭口禅一二十年,待到开口时必然石破天惊威盖天雷。伊云知道儿子喜欢钻研各种道法佛法,只是这闭口禅对他这个境界来说未免太深了些,想到这愈发觉得心肝宝贝可爱的紧,也懒得管有用没用的,反正儿子喜欢就行了。
墨云天醒来时便已经是亥时三刻了,又哭的累了,没一会儿就躺在伊云的怀里又睡着了。眉头微微锁着,便连睡着时也舒展不开,不知道是不是梦见了什么。
墨云天也没睡几个时辰,刚到卯时便醒了,此时天还未亮,月淡星稀。母亲也已经不在了,墨云天从床上爬起来,缓缓的在屋子里走着。摸着熟悉的家居摆设,此时晨露刚下,气温还凉的紧,墨云天却只穿了一件单衫,没有穿鞋,光着脚就走出了屋子。外面是熟悉的院子,亭子那边快要泛白的月亮恋恋不舍的缓缓往地平线跑去。亭外的羊肠小道上长着茂盛的花草,叶片和花瓣边缘上挂着晶莹的露珠。牡丹是艳红的、月季是酡红的、玫瑰是血红的,那几朵扎堆的鸡冠花娇媚的欲要滴下来。蓝的是牵牛,紫的是杜鹃,黄的是金桂……亭子是深入池畔的,墨云天忍不住沿着花径走入了亭中,趴在栏杆上向池中看去。金的、红的鲤鱼成群结对密集欢腾,看来拂晓才是它们的黄金时期,四下无人时最能肆无忌惮,许多都跳出水面来,像是在对墨云天打招呼。那几条特别漂亮的,他好像还认识,可是并不真切,有一种疏离的感觉。
鲤鱼迎客,池塘月色,一切是那么舒爽,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