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几个管事的在那聊的热火朝天,全然不管身后已是杀的天翻地覆,鲜血染红了大地。没办法,双方实力相差仿佛,他们更不能撇下己方的天才们,只得任那些家族子弟自生自灭了。阿弥陀佛,逃命也是一种锻炼,恐惧更是一种修行。
正道的人哭喊着四处逃窜,在城区上空,在街道巷陌;魔道的人叫嚣着紧紧追赶,十几人一个小队,专挑那些势单力薄的人招呼。那些无权无势的可怜虫身上是不可能有储物器皿的,能带的财物非常有限,可抢劫本就是无本的买卖,打劫的人哪管这许多,直消将人抓住杀死,然后洗劫一番就是了,多少总是能摸出三瓜俩子的,好比做买卖搞批发的,不图利厚图量大。
慈悲的泪水从眼角滑落,智玄神色黯然:“饿鬼横行,这就是佛说的地狱吗?”
“不,地狱道已经被抓了。你看看那些人,明明实力相当,却一味懦弱逃窜。”墨云天淡淡的道,在他看来那些人根本都是咎由自取,怪不的旁人。他先前见警兆解除,便又将嘴里的丹丸吐出,放回了怀里。这玩意儿可不能乱吃,要是吃下去宣泄不出来,搞不好要爆体而亡,没什么事可不能乱含着。
“无心被有心算计,如何不败,这样逃跑死伤反而不大,若是正面交战,死的更快、更多。”袁星罡不同意他的看法,这种情况胜负本就是无可奈何的。
“伤亡只在一开始,而后胜负自然而然就会反转,算了,说了你也不懂。”墨云天跟袁星罡不同属一个势力,根本不用买他的账,面无表情,冷冷道。
“死的越多就越是害怕,恐惧一旦散布,那就兵败如山倒了。还如何反转,说人不懂,不过是自己说不通吧。哼!”袁星罡反唇相讥据理力争,坚持自己的观点。
墨云天也不争辩,随意道:“算是吧,小子鲁钝。抱歉则个。”他这样云淡风轻反而挤兑的袁星罡脸上一阵白一阵青,然而墨云天已经鸣金收兵,他却是再没了下手的机会。太过纠缠反而自承是手下败将了。他们十个人先前隐隐被墨云天戏耍,本已是极丢面子的事了。
马克在一旁看不惯他们谈笑风生,沉声道:“都别在这闲吃萝卜淡操心,胜负如何也不是你们说了算的。还是先顾好自己吧,别一不留神又被人掳了去。”
“你又不是我道门的管事,没资格管我的闲事,管好你自己吧。有这么多前辈在此,难道连安全也不能保障吗?你这是什么意思?”袁星罡故意把后两句话说的很重,明显是在鸡蛋里边挑骨头,找马克的错漏。马克的脸色愈发阴沉了,只是他向来口才不多好,一时也对不上来,唯有闷气闷生,在那跟脚下的石子较劲。
……
“师兄,救救我啊!我们说过要同甘苦共患难的……”穆万慈对着他那见势不妙脚底抹油的师兄撕心裂肺的哭喊一声,还不待说完,便被围上来的一群人三两下结束生命。想来到死也没明白“夫妻本是同林鸟”这句话,带着迷茫和绝望就奔向了往生。
魏文胜回头心痛的看了一眼,咬咬牙一扭头朝远处逃去,心中安慰着:“师妹,对不起了,人都是怕死的。如果是你,你也会逃的吧?”筑基期的武者又不能飞行,他如何能带一个拖累逃命,那样大家都逃不了。
只是他还没逃出两百米远去,就被另一队人截住了。“小子,留下钱财放你离开,乖乖的识相点!”穷凶极恶的匪徒嬉笑着向他示意。看来这是个懒人,不过倒也算半个好人,只打劫不行凶,至少不主动行凶的。钱财乃身外之物,魏文胜一见有活命的机会,微一犹豫就解下了背后的飞剑,然后从怀里和袖口里拿出自己所有的财物,将它们都抛了出去。“谢谢几位大哥不杀之恩,小弟这就告退了。”魏文胜面上唯唯诺诺,向饿鬼们拱手答谢,说完便要转身离去。可他还没动就被围了起来,不禁大惊失色,泉涌般的汗水瞬间就打湿了衣衫,连连道:“几位大哥饶命,小弟已经将全副家当就交给了你们,现在是身无分文了,就行行好放过小弟吧。”
“全副家当?王八蛋,你脚底下那东西是什么?当我们是瞎子啊?嗯?”饿鬼们盘剥完后还是露出獠牙来,看似是要把他扒拉干净才甘休,实际上他们哪会放过这么一个可以随意揉捏的软柿子。诚然那些正道弟子都是一盘散沙,可他们被追的无路可逃时,依然会拼命,兔子逼急了也要咬人,何况是比凡人还高等的修士。其中一个实在是耐不住了,捧着肚子大笑起来,一面笑一面断断续续的说着:“这小子……简直太…太可爱了,他还天真的以为我们会……哈哈。我受…受不了了,哈…哈,哎呦,肚子…肚子好疼。”
魏文胜脸色咖白,这会儿悔的肠子都绿了,早知是这种下场,他哪里会甘心将自己的武器交出去。其实他怎么会不明白,只是人在无助的时候下意识的选择侥幸罢了,奈何现实太骨感,容不下那许多的美梦。他在死的时候还侥幸的想到:“这是一个噩梦,对,我一定会从梦中惊醒的。”他再也醒不来了。
没关系,这里有很多醒转过来的人。抱歉的是,他们是从美梦中醒来,回到了梦魇般的现实当中,饿鬼在人间肆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