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大娘嫣然一笑道:“薛公子说笑了,令尊乃是关中大豪,名震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小,我小小的一个上林苑哪敢不敬。只是凡事都讲究个先来后到,楼上的雅间确实都有人先打过招呼了,薛公子来晚了一步。”
说着纪大娘提起桌子上的银壶,先为两人倒了一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当先举起酒杯道:“薛公子大驾光临,是我上林苑的荣幸。今趟招待不周,是我眉娘的不是,还望公子大人有大量,海涵一下。”这位薛公子不是别人,正是关中大豪薛举的儿子薛仁果。薛举明面上虽然只是金城校尉,但是暗地里乃是整个关中黑道的老大,乃是与江淮杜伏威、河北窦建德齐名的黑道霸主级人物。上林苑虽然后台强硬,背景雄厚,完全无惧薛举的势力,但是上林苑开门做生意,讲究的是以和为贵,能不得罪人,还是不愿意得罪人的。事实上,原本纪大娘是打算将三楼的雅间留给这位薛公子的,只是没想到昨日收到独孤家的帖子,在独孤家一直颇为神秘的独孤云突然要来观看尚秀芳的歌舞,这才临时改了安排,将三楼最后一间包房让给了独孤云。
薛仁果并不举杯,而是一脸不悦之色,指着紫衣公子一口气介绍道:“魁介兄乃山东长白派新一代出色高手,载誉山东。乃是慕尚秀芳之名,特地央小弟前来一睹尚小姐的芳容,张大娘你说这个脸我是否丢得起。而且我乃是十日前便和贵楼订房间,不信还有谁能比我更早。”
那一身紫衣的青年傲然不动,但眼中也射出不悦的神色。纪大娘只瞧了一眼,就认出了此人乃是王薄之子王魁介,一套鞭法深得王薄的真传,自出道以来,在山东地界还是创出了不小的名气,甚至有人以“小鞭王”来称呼她。换了其他的地方,既然已经察知了两人的身分地位,都会感到顾忌。不过张大娘久经大场面,比两人来头大十倍的人物都见识过,自然也不惊慌,只是目光一转到王魁介身上,笑道道:“这位原来是可是长白派掌门‘定世鞭’王老的公子,请赎眉娘有眼无珠。”
王魁介微微一笑道:“本人正是王魁介,不知道楼上的是何方神圣,竟能够在薛兄之前占据楼上的包间呢。”
张大娘笑着将楼上的贵宾身份说了一遍。薛仁果听到独孤云的名字时,觉得十分的陌生,不禁冷哼一声道:“独孤家我只听说过独孤策独孤谋,这个独孤云又是谁?”
张大娘笑着正要回答,却听王魁介笑道:“薛兄可是孤陋寡闻了。独孤云可是如今大名鼎鼎的‘剑神’独孤凤的兄长,虽然不知道其武功如何,但是独孤云文采风流,以神童之名闻名天下,连我这个久居山东的人都听说过呢!”
薛仁果冷笑一声,也不说话,不屑之情洋溢于表,他自幼醉心武学,一向讨厌不喜读书,对文人墨客最是讨厌,认为这些人只会夸夸奇谈,百无一用,所以对王魁介所言独孤云的文采不屑于故。
王魁介笑道:“说起来,家父与独孤家的尤老夫人颇有交情,在下也与独孤策十分相熟,今天既然有缘,不如就去见见这位独孤云兄吧!
……
独孤凤正在闲看着屋内的陈设,等待着尚秀芳的出场,忽听门外传来一声洪亮的声音:“里面的可是独孤云兄,在下王魁介前来拜访世兄。”
王魁介说着就要跨进房内,却为侍卫阻挡,不禁有些不悦道:“独孤兄这可不是待客之道。”
独孤凤不认识王魁介,不过知道他是王薄的儿子,说来王薄和她奶奶尤楚红有些交情,两家的关系还算不错。不过这个王魁介也算不得什么人物,独孤凤懒得理会她,负手立在窗前,头也不回的道:“王兄请回吧!在下没兴趣跟不认识的人结交。”
主动登门拜访,被人如此**裸的拒绝,王魁介尚是首次遇到这种羞辱,不禁脸色一黑,心头火起,怒道:“独孤兄好大的面子。”
独孤凤对他这种龙套式的人物,看也懒得看上一眼,对他的话理都不理。
那阻拦王魁介的侍卫见状,一抬手道:“抱歉,我家公子不想见客,两位还是请回吧!”
王魁介脸色一怒,还未说话,一旁的薛仁果冷笑一声道:“独孤家好大的威风。听说独孤家出了一位‘剑神’独孤凤,在下出道江湖,早想见识一下‘剑神’名扬天下的盖世剑法,只是一直无缘得见,不知道独孤云兄武功比之令妹如何?”
薛仁果声音清朗,即便是心中愤怒之下说话的声音也保持着平静,显示出高明的气功修为。在独孤凤的感知中,这人的修为高明,赫然已经踏步先天秘境,比之独孤凤见过的宋师道也不遑多让,这是独孤凤见过的年轻一辈除宋师道外的第一高手,稍稍提起了些兴趣,懒懒的回道:“舍妹天性勤奋,我生性疏懒,自然是比不得的。”
薛仁果擎出铁矛,猛的踏出一步,昂然道:“尚大家的表演尚未开始,不若由我薛仁果和独孤兄玩上两手,也为大家助助兴如何?”他这一声声音洪亮,刻意以功力扬声,使得整座楼的宾客都听得清清楚楚。
独孤凤洒然一笑,知道这薛仁果乃是蓄意挑战,如果她拒绝的话,只怕独孤云立刻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