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所言甚是,但凶剑焚寂之力……”
女娲:“焚寂剑灵已由血涂之阵引出,此剑虽仍霸道,于大巫祝之子手中更是横扫人间,却再无上古之威。否则天界早有所动,又何以悄无声息?”
巫姑:“原来如此,谢娘娘明示。”
女娲:“……吾已决定,若未能自襄垣处得到解放剑中魂魄之法,吾……即刻将焚寂以外的六把龙渊凶剑尽数毁去。”
巫姑:“娘娘?”
女娲:“伏羲早已觊觎凶剑之力,只因碍于吾而不便强夺。”
女娲:“千万年来,魔域皆为他心腹大患,天界一直在寻找能够稳妥进入魔域的方法,想要汇集力量,率众神仙攻入其中,杀死已经成魔的蚩尤。”
女娲:“神魔之战必将引发三界动乱,民不聊生……”
女娲:“吾之神力渐渐衰弱,与伏羲失去制衡不过迟早之事,在那一刻来临前……看只能选择令他不至获得更多的力量……”
巫姑:“娘娘向来仁慈……作此抉择,心中痛苦我亦能体会……”
女娲:“仁慈……”
女娲:“为救他人,牺牲自己子民,令他们永不见阳光,世世代代活在无垠的幽暗之中。”
女娲:“为封印凶剑,牵连大巫祝之子至此,令他命数错乱,遭遇坎坷,不得宁日。”
女娲:“如此……也叫仁慈?”
巫姑:“……娘娘……”
女娲:“都道仙神无情,或许……吾才是最无情的那一个。”
女娲:“神,已经活得太久,久到遗失了许多东西……神力衰竭,不独于吾,谁又能说不是天意?”
女娲:“神隐的时代,即将来临了吧……”
岳兴白:“……是你啊,木头脸……”
百里屠苏慢慢走到岳兴白身旁
岳兴白:“……我……想要跟你道歉。”
百里屠苏:“……为何?”
岳兴白:“……以前……总觉得你这个人太闷,还跟你乱讲了些不知所云的东西,什么‘梦中说梦’……现在想想,自己都觉得可笑得很……”
岳兴白:“事情真到了身上,谁能那样潇洒,看不破就是看不破,那些……都只是空话罢了……”
岳兴白:“……说你……这不懂那不懂……其实,不懂的是我才对……”
岳兴白:“你比起我,经历过太多……还可以像现在这样……相较之下我、我真是没用……”
岳兴白:“……自从……在青玉坛见到二姐……和少恭……”
岳兴白:“我一直告诉自己要冷静,越是这样……越不可以慌……”
岳兴白:“最后……都只是在伪装而已……”
岳兴白:“那个时候,心理充满了伤心愤怒,看什么都不入眼……可是现在,连是不是愤怒也已经说不清了……好像……心里面只余下空荡荡的……”
岳兴白:“我……憎恨欧阳少恭……但一样恨我自己!”
百里屠苏:“……”
岳兴白:“……二姐还在时,总和她对着干、不听她的……她却什么都替我想,替我打理好……”
岳兴白:“……回想起来……我竟然……从没有为她做过一件像样的事情……只觉得她很唠叨、很凶……”
岳兴白:“等到……等到失去的时候……已经什么都来不及了……甚至没能说上最后一句话……”
百里屠苏:“……我也一样。”
岳兴白抬起头看着百里屠苏。
百里屠苏:“小时候,十分讨厌村子里的人,讨厌我娘,因为……”
百里屠苏:“……他们看到的我,并不是我,仅仅是大巫祝的孩子,总有一天将继承我娘所做的一切,打理族中事务,只要有这样一个人在,是谁都无所谓……”
岳兴白:“……”
百里屠苏:“可是,就算将我当作大巫祝之子又如何,那些关怀也全是发自内心的……我却只觉厌烦……”
百里屠苏:“被娘和巫卫督促学习法术时,甚至想过……如果这些人从我眼前消失就好了……”
百里屠苏:“之后……所有人真的不在了……才明白自己是多么愚蠢……”
百里屠苏:“……这种事情……永远都不可能释怀……”
百里屠苏:“然终日自责亦于事无补……不如想一下,今后要如何去做。”
岳兴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