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蠢事。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与安布雷拉之问的斗争不是为了将警署内部的腐败一扫而空,为这个组织,为自己的职业夺回荣誉吗?但结果却连部下的安全也保护不了,连制定一个简单的保密作战计划都办不到……甚至无法与名为“自我否定”的恶魔战斗,只是在从内心喷涌而出的自责面前瑟瑟发抖?
接近那幢没有丝毫生气的宿舍之后,约翰放慢速度,在原地等待其他队员。大卫看到队员们似乎已经非常疲惫,不过卡莲的状况并没有恶化。天上那轮圆月放出的柔和亮光照在卡莲身上,看上去蓝蓝的,给人一种恍惚的感觉。而来到荧光灯下之后,卡莲那几乎与死尸并无二致的皮肤则又变成了瓷器一般,连反光也都变成了乳白色,睁着深红的双眼紧盯着一片阴影。如果在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看到这种景象……
但你是知道实情的。那牛奶般的肌肤还要等多久就会开始剥落、脱皮?还能承受多少武器的重量?还要等多久,就会将卡莲与一切都分离开来……
够了!
等所有人的气息都变得平缓之后,大卫为了看清楚灯塔的样子走到了离悬崖大约有二十米的地方。突然,一种感觉毫无征兆地袭击了他,胃部绞动,心脏猛跳。圆筒形的老式灯塔在历经风雨之后已经无法再被点亮,它看上去和其他建筑物一样萧索。大卫在观察那座灯塔的同时,从刚才开始就一直伴随着他的破灭预感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只能朝着前方那一团漆黑未来前进的无力感再次复苏。
“快走吧!”
约翰大吼了一声,但大卫伸出手制止他,缓缓摇了摇头。
危险。
尽管声音很小。但奇怪的是每个人都听得很清楚。
大卫死死盯着那个略带邪气的灯塔全力思索,感觉到一种强烈的不安与不确定。海浪与绝壁相撞的声音夹杂在呼呼的风声之中不断朝他的耳朵涌来。
所有人都在等着他的指示。
尽管很危险,但我们不得不进去,可又不能就这样从这里冲进去……
就在这时,大卫忽然清楚地悟到自己在心里究竟弄错了什么事。知道了真正的问题究竟是什么。那既不是自己无能,不是缺乏思考能力或是计划能力,也不是战斗力不足。真正的原因比这还要严重。如果自己没有被那顽固的负罪感束缚住手脚,早就可以注意到这件事了。
原因在于我不相信自己的本能。没有警署作为后盾,作为保障,我就连倾听自己内心的声音都忘记了,对事故过于恐慌,忘了要集中精力仔细倾听“内心”告诉我接下来应该怎么做。每当恐怖袭来,我就推开这些声音,无视它们。这样一来,内心的恐怖无疑会越来越庞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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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这样想,即便试着相信那种感觉,但疑惑的暗影还是会从疲敝的思绪中无端涌起。压下那顽固的负罪感,为了得到纯粹的思考而在脑海里加上一个过滤器,这样一来,我就不会忘记包含在内心之中的微小声音其实有着巨大的能量这件事了。
这里不安全。得快点把门打开,和约翰两个人保持弯腰的姿态躲进屋里,剩下的就只有守住这里与从外面向这里进攻的敌人战斗……
这样的想法在大卫脑海划过。他回过头,看到其他人的视线都集中在自己身上,一脸等待命令的表情。那一瞬间对大卫来说就像是永远那么长一样,他第一次确信自己可以办到某些事。
“我认为这是个陷阱。”大卫说道,“约翰。你和我一起小心地潜进去,我向西移动。瑞贝卡你和布莱斯站在门的两边,不论看到任何东西都只管开枪。直到我在里面确认安全并大声喊出来为止。不好意思,卡莲,我希望你能坐在旁边等一等。”
每个人都点了点头,开始朝着由那座诡异高塔制造出来的阴影前进。大卫走在最前面,心里充满了重新认识自己的兴奋。命运的车轮在不停转动,说不定其速度已经无法停止—但是,至少不能在没有反抗的情况下眼睁睁看着一切就这样结束。
为了卡莲,为了在这里的所有人,我必须要战斗。
卡莲惴惴不安地看着其他同伴各就各位,同时慢慢靠近灯塔背后的大型建筑,把身体靠在一面墙壁上。由于刚才爬了坡,所以呼吸有些不畅,不过脑海里却忽然浮出了一种奇妙的感觉。脑袋里一直闹哄哄的,根本没办法集中精力。
好难受,不知道为什么,身体忽然变得难受起来。
尽管仍可以感觉到恐怖,但并不像刚才那么强烈。实际上,自己心里已经不怎么害怕了。最初的恐惧消退之后。与肾上腺素有关的那些记忆就像一瞬间的噩梦一般残留在卡莲的脑海里。尽管搔痒的感觉已经消失,但却变成了另一种更可怕的感触。就像是有几百万只小虫在啃咬肌肤般,难受得让人想张开嘴大喊救命,更糟糕的是所有负面情绪现在都合为一体了。或许卡莲只有这样形容此刻自己内心的感受。感觉自己就像叠在一起的厚毛巾一样,被折成一个卷,而痛苦的感受则从毛巾卷的中心部位向外扩散。自己身体表面的皮肤仿佛有了生命,不断地扣挠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