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刚才桌边那个男人的形态。
她虽然目睹了这整个过程,却依然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个人是由成干上万只水蛭组成的—简直天衣无缝,完全看不出丝毫可疑之处,如果说真的有哪一点不正常就是这个“人”和皮肤和衣服都泛着奋怪的光洋。
这个“人”伸出了左手,手心向下作出拍皮球的姿势,随后左臂开始不可思议地延长。
瑞贝卡现在离他大概五米远,手臂居然已经伸到了她的面前。瑞贝卡想往回跑,
但两腿一发软,又绊倒在地上。
枪!快用枪!
她猛地拔出手枪,开始射击,前两下由于慌张,都没有射中,第三下和第四下虽然射中了,却毫无作用——子弹“滑”进了这个“人”的身体,除了在身体和衣服的表面形成一道波纹,就没了声息。
随后,那只可以伸缩的手臂又开始向瑞贝卡进攻了,即使她再怎么躲藏,手臂还是准确无误地打到了她的左边脸颊,她又尖叫起来,倒不是害怕这只手的攻击,仅仅是对水蛭恶心的触感反胃,阴湿,粘腻,还有粗糙的颗粒,就像在泥渣里浸泡过的鲨鱼皮手臂又一挥,将她手里的九毫米手枪打掉了,落到另一张桌子的下面。
这个“人”站了起来,用极其怪异的姿势慢慢向她走近,看来,要躲避下一次的攻击就不那么简单了。
当瑞贝卡觉得自己这回必死无疑时,身后突然响起了“砰,砰,砰”的枪声,这些可怕的生物马上缩了回去。
听到有人在不停射击,瑞贝卡本能地抱紧身体躲避。
最开始,子弹也一样“滑”进了“人”的身体,但之后的几枪准确地射向了怪物发光的脸和眼睛它头上开始有黑色的液体溢出,也有几只水蛭脱离了身体掉在地上,到了第六枪和第七枪,“人”又裂开成了几块,那些黑色的水蛭掉在地板上后就往那扇破碎的玻璃窗滑去。
瑞贝卡望向门口,原来这个神枪手是比利·科恩,还有艾瑞丝,双手持枪,还在紧张地盯着这些畸形的生物,直到它们完全散开。
这些水蛭连成一条粘腻的亮线爬过布满垃圾的地板,爬上布满污渍的墙壁沿着破碎的玻璃窗边缘爬了出去离开了这列餐车,看样子,它们也不会再回来了。
窗外静静的雨声被打破,飘进来了一阵奇怪的歌声。
瑞贝卡小心地避开那些残余的水蛭,举着手枪倚在窗边,想找到歌声的来源。比利也来到她身边。
在闪电的照射下,他们看见了唱歌的人。
是一名站在列车西边小山坡上的男子。
他个子很高,伸出双手像在欢迎着什么,那双手臂即使对于他这样的高个来说也太长了。
而且,他唱出来的声音竟然是女高音,声音十分浑圆饱满,歌词是拉丁文,像是教堂里的圣歌。
更不可思议的是,他站着的地方不像是陆地,倒像是个浅浅的小池塘,因为在他的脚边有阵阵涟漪泛起。
不过,天色太暗了,还是无法看得真切,只能模糊地看见这位独唱家长长的侧影。“天啊,你看那边!”比利叫起来。
原来,那并不是什么小池塘,而是成千上万的水蛭聚集在那个人的脚边,当他的外套随风扬起的时候,那些恶心的生物就全部钻了进去。
瑞贝卡看着这一幕,只觉得脖子后面一阵寒毛直竖。
“那家伙到底是谁?”比利惊讶不已。
瑞贝卡摇摇头,心想着说不定又是个和刚才那东西一样的由水蛭组成的“人“。
列车突然颠簸了一下,响起了重重的机械启动的噪音。
随着脚下地板的强烈振动,列车居然运行了起来,从慢慢地启动,到后来的全速前进。
瑞贝卡疑惑地望向比利,发现他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心里不由得忘记了刚才对这个逃犯愤怒的轻蔑,毕竟,现在他们得同舟共济,再说,他刚刚还救了自己的命……
“你还想着独自面对一切吗?”比利讥笑道,瑞贝卡心里刚刚出现的一丝温情又消失了,这家伙,真把自己当成救世主了么?
“我们还是应该先合作,有什么矛盾等离开这辆该死的列车再解决吧。”比利很真诚。
瑞贝卡想起了刚才那些受感染的人,那些被自己干掉的丧尸,想起了爱德华死前所说的话“森林里到处都是丧尸和怪物”,还有刚才的水蛭男,窗外雨中唱歌的怪人,和这离奇开动的列车……就算恩里克和其他队员现在还活着,自己也离他们越来越远了。
“好吧,合作就合作。”当瑞贝卡说出这句话时,自己心里也松了一口气,而比利虽然脸上还是挂着戏谑的笑容,但他还是打心眼里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