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旨来得很快,唐风刚走不到半个时辰,圣旨便来了,内容竟与唐风断言一般无二,果真是去漠北军营,秦戈为‘监察使’,李荣灿为副使,前往大营监察军纪军务,为期三月……而最让李荣灿意外的是,圣旨明言,李荣灿不可携家眷随从,只身前往,一应侍候及护卫,由宫中指派担当!而规定的出发时间,距离李荣灿跪地听旨时,只有不到一个时辰!
李荣灿将齐裕泰、杨一清、病无常、陈观溪等人召集到一处,指着刘霞开门见山道:“我即将前往漠北大营,这三个月内,你们辅佐刘霞,至少在监察院中保有一席之地……万事小心,一切待我归来再说!”
没空寒暄,连和刘霞说两句体己话的闲暇落档都没有,收拾了几件随身衣物和银票细软,出门时让齐裕泰跟齐秀珍、齐墨和齐格说道一声,便出门而去……
圣旨上说的集合之地是京都北门,客栈距离北门有近大半个时辰的路程,经过一番简单布置吩咐后,李荣灿到达北门时,将将未迟。
北门外有不到二十人聚在一处,男女老幼皆齐,其中有小书童、丫鬟、老妈子、马夫和几名护卫,而最显眼的,还是那个身型高大,脸上一条刀疤贯穿整个面部的男子……
李荣灿正欲走过去,身后却有人拉了自己一把,李荣灿转过头去,看见了周浩瀚的那种脸。
“嘿嘿,昨夜去哪了?到了刚才都没见你人影!”
“你我皆为‘残缺’之人,还能作甚呢?!”周浩瀚道:“告诉你两件事,第一件,大渊总舵于昨夜凌晨被毁,义父身受重伤和几名长老突围而出,现下落不明,各地秘密分舵也在同时被毁,大渊怕是毁了;第二件,据可靠消息,神秘的江湖帮派‘四海帮’受袭,具体伤亡等情况不明!”
“是……是朝廷及各地官府?”李荣灿只觉一阵眩晕。
“正是!”
周浩瀚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丢给李荣灿:“这是你身中蛊毒之解药……我还有几件事情要办,日后有缘再相见罢……告辞!”
看着周浩瀚离去的身影,掂了掂手中的瓷瓶,身上的蛊毒虽已解了,李荣灿还是将瓷瓶装入怀中。
周浩瀚带来的这两个消息并未让李荣灿生发多少伤感之意,莫说强迫自己的‘大渊’和陈家洛,便是‘四海帮’和那位堪称惊艳又武功高绝的帮主,虽给自己解了蛊,又显示了足够的友好,但两人并无私交,纯粹相互利用罢了,非说感伤,李荣灿最多也只是兔死狐悲,唯恐物伤其类的伤感罢了!想到今后的茫茫人生,眼下的漠北远途,以及那个曾极度熟识如今又极度陌生,让李荣灿心生寒惧意的小皇帝,李荣灿心头掠过一丝阴霾后,续又感到阵阵压抑无助和无力……
“李大人,您来啦!”
随着李荣灿走近,人群中有一人挤到前面,和李荣灿打着招呼。
李荣灿一瞧,不是别人,正是曾经在‘亲卫’中选拔的‘力士’之一,年方十九的程安,后来鳌忠暴毙,这批‘力士’没派上什么大用场,不过那会儿常与小皇帝及李荣灿厮混在一起,和李荣灿也算熟识,此次委派程安充当护卫,小皇帝倒是用心了……
“程小哥也随我前去漠北?那敢情好!正愁没个可以说话的伴儿呢!”
李荣灿说笑着,朝秦戈作揖,十分谦卑诚恳的样子,以后辈的姿态说道:“秦将军,荣灿有礼了!”
摘了面具、手中无刀的秦戈没有丝毫可怕之处,即便脸上那道本该让人触目惊心的刀疤,也因他温逊的笑而被人忽略了,若不是李荣灿昨夜正在宫墙之上,看着他如杀神般降临人间,杀戮四方,怎么也不敢相信,眼前这人便是‘暗影’之首!
“李大人无需客套,秦某人任正使,李大人为副使,以后还要多多配合行事!”秦戈谦逊说道,以他的年纪,做李荣灿的爹绰绰有余,可他的态度一点都没有对后辈、对一个十多岁半大娃儿的姿态。
“皇上知道李大人不喜骑马,特赐了御用马车,请李大人上车罢!”
程安指着一辆四匹马同时牵拉的巨大马车,李荣灿看着金色包裹着的巨大车厢,心中还是忍不住一阵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