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的时间,不算长,也不短。至于肖若水是如何决策的。在他们约定好的后堂中,聂志远上座,宁采臣旁坐,聂小倩在宁采臣的右侧。他们在等着同一个人的到来,今天,是他们的三日之约。
聂志远为官以来,他审查的案子,几乎是没有设下后堂中的。不过,考虑到这案子的特殊性,他接受了宁采臣的建议,不在公堂上,而是设下堂,不用衙役。入场的,只有他们三人。毕竟,肖若水的情况,过于特殊。在这个时代而言,精悍世俗。
人是聚集了,等了大约是一盏茶的功夫。肖若水来了,踏着沉重的步伐,孱弱的身体,一脸色的苍白。看她的模样,弱不禁风般。
“民风拜见大人。”入后堂来后,肖若水朝着上座的聂志远拜了一个叩首。
聂志远随之挥手说道:“罢了!这不是公堂,那些繁琐的礼节就免了吧,你也随性一些。肖若水,三天已过,那么,你最终的打算如何?”
肖若水侧目撇了左旁的宁采臣一眼后,她低下了眉目,说道:“经过了这三天的思考,小女最后决定……不要这孩子,所以,小女有请大人给指条明路,接下来该怎么做?”
古时代的打胎,他们最常用的是红花,麝香之类药物。可是肖若水的情况特殊,她腹中怀的可是鬼胎,上述的办法,根本是行不通。
鬼胎在身孕期间,看不见,莫不着,感应不到,对于一般的常人而言。但,若是遭遇到一些法道高深的道士,和尚,又或者驱魔人,他们凭着本身的真元,是能够发现。
肖若水的问话,聂志远一时间也无法回答。他纵横官场至少也有十余年的时间,审理大小案子,也是数不胜数。可是单单他没有遇到过像肖若水那么复杂的情况。
不觉中,聂志远只能向宁采臣求助了,“清逸,对此事,你有何看法?看你好像已经是一副胸有成竹的办法了?不妨说来听听?”
宁采臣挠了一下脑袋,他胸有成竹,聂志远也能够看得出来,他对聂志远,不得不有些佩服了。
三天中,宁采臣抽空一天,寻到了扬州城的白云禅寺,他将此事禀告了寺中的觉远大师,同时,觉远也是白云禅寺的主持,也是一个热心肠的人。
佛,普度众生,为芸芸众生解苦,普度他们,净化他们的灵魂。佛家子弟,佛法万丈,世间疾苦,皆为因果轮回。
那时候,觉远并没有告诉宁采臣该怎么做!他只告诉宁采臣,将那女施主请来,那么,他自然会有办法将此女子腹中的鬼胎给驱除。
宁采臣如实依照了觉远的话,说道:“其实,对于此事,我至今也是朦胧中。不过,肖姑娘可以放心的是,你随我去见一人,那么他自然会有办法将你腹中的胎儿给拿掉!此人住在白云禅寺,他叫觉远,是白云禅寺的主持方丈。”
“我……容我在考虑一下如何?”真的要拿掉腹中的孩子,肖若水倍感有些无助。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决定,到底是对的,或者还是错的。她知道,自己怀上不是一般的胎儿,是孽胎,是她丈夫在她身上造下的恶果。
“好的!那你就慢慢想,我们也不逼你!不过有些事情,你也不必过于执着,纠结!顺其自然,顺应天理即可。你是否在担心,自己拿掉了那孩子,你的丈夫王鹏,他会怪罪于你?”宁采臣的所问,真的是一针见血的插入了肖若水的心脏中去。
的确,肖若水她是有顾虑。而她的顾虑却是来源王鹏。王鹏早就在半年前就死了,一个死去的人,化成了恶鬼,变成了鬼丈夫,在没有经过妻子的同意,违背了妻子的意愿,在她身上种植下了恶魔的果实。
违背了自然规律,违背了人道伦理,王鹏,他是应该被打入阿鼻地狱中,日夜接受着鞭策,浸泡油锅的惩罚。
兴许,是宁采臣的一句话,瞬间在几度纠结中的肖若水,她最终下了决定,“好!我答应你去见他,决定拿掉这个孩子。”
孩子,对不起了!因为你的不同寻常,特殊,我不得不下那样的决心!末了,肖若水在心中暗暗一道。
“嗯!那么,我们现在就起程!马车,我已经准备好了!”宁采臣可以说是,他是一个想事情很周到的人。
现在,就等着肖若水下决定了。
之前,聂小倩也想要跟随前去,不过后来,她可是忘记了,自己至今还是半鬼半人,何况她要到的地方,可是白云禅寺,佛家重地,她身为鬼体,当然是不能进入的。那些佛光,会将她万剑穿心而过,从而会死无葬身之地,为此,她只能作罢。
告别了聂志远父女,宁采臣把肖若水搀扶上了马车。赶车的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子,宁采臣给他的雇佣费很丰厚,从城中到白云禅寺,一个来回也就差不多是一个时辰的时间,他就净赚了一两银子。一两银子实际是一贯,宁采臣如此大手笔,赶车的老头子,自然是乐呵呵的眼见什么事情也不会去过问。
吱呀……
待到宁采臣上了车后,老头子又是啪的一声,手中长鞭轻轻挥打在马鞍上,马车悠悠晃动起来,奔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