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活着,终究是要一死,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你……还能走动不?这里是荒野,箭头现在还不能拔,我们回去,找个大夫,他们有创伤药,箭头一处,必定会在出血,你忍着点。”宁采臣将宋连城搀扶了起来,看样子,这一箭将宋连城伤得并不清。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宋连城依然在纠结着她的所问。好像,只要宁采臣不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那么,今天她一定非得纠缠他不可。
“走得动不?要不要我背你?”宁采臣依然是无视她的所问,抬头,看了一眼天边,说道,“天色要垂暮下来了,我们不能在耽搁了,走!我背你。”
宁采臣不管宋连城是否愿意,探手的一抓,立刻将宋连城托到了她的背上。宋连城心中自是一阵羞涩。与宁采臣的零距离接触,她可不是第一次。她记得,上次划船时候,她落水了,然后他们在破庙中,旖旎的一幕,至今,宋连城一旦想起来,她依然是羞涩不已。
她可是未出阁的女子,在一个男子面前宽衣解带,对于她而言,已经是十分难为情的了。
现在,宁采臣二话不说,就将她托到了背上。她是要挣扎,可是宁采臣的一双大手,牢固的像是磁石般粘在了她的背上,一刻也不松手。
“别闹了!你若是介意的话,那么等你伤好了以后,我就让你背一回如何?礼尚往来,彼此也不吃亏。”
“呸!你倒是想得美!”顿时,背上的宋连城能够,她咯咯的笑起来。眸眶中,有了一些湿润。假若,这个男人愿意背她一辈子的话,那有该多好。
瞬间,宋连城不在挣扎了,她把脸紧紧贴在了宁采臣的背上,安静的享受着这个男人的伟岸。
山野寂静,山道上,只见一个书生模样的男人,背着一个女子,徐徐步伐,走向了城中。
当天色完全垂暮下来后,宁采臣他们已经到了城中,寻了一个郎中,将宋连城肩膀上的箭头,见过了一番捣鼓后,终于将箭头给挑了出来。而宋连城的上身衣服,大半是被血液染红,她几乎就成了一个血人。
郎中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头,他动作麻利的上了创伤药,止血,包扎。一番忙碌下来,郎中亦是满头大汗。
“好了!现在血是止住了!问题不大!不过往后可是要注意些,莫要再牵扯到伤口,以免发生伤口裂伤,再次渗血的话,麻烦可就大了。”郎中
抹着汗水,对着他们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
宁采臣对着郎中道了一声感谢,付了诊金,搀扶着宋连城走了出去。
夜晚的长街上,相对时比较安静的,这一路走去,他们两人,竟然没有说过一句话,即将走到宋家府邸,宋连城悠悠转过了身体,盯着宁采臣看了好一会儿,悠悠问了一句:“书生,难道你没有话要跟我说吗?”
宁采臣一愣,才是发现,他一路护送宋连城,已经到了她府邸。再是一愣神,立刻瞥见了宋连城那一双在月色中,澄明的眼睛,有着一丝企盼。
“额……前面就是你家了,我就不进去了!你自己小心点!还有……”宁采臣话语止住,他原本想要说的是,他明天就下扬州了。不过,话到嘴边,宁采臣又是咽了下去。
“就这些吗?好了,我知道。”宋连城颇为失望,寮步而去,从她跨进大门,她始终没有回头在看宁采臣一眼。
她,是失望了吧?
夜色下的宁采臣,亦是有了一丝落寞。宁采臣对于未来,可是有一丝恐惧,因此,他对任何人,绝对不会轻易的给予他们承诺。一旦承诺了,便是欠下了今生的债。既是债,便要一生来偿还。这个代价,对于宁采臣而言,或许是过于沉重,又或许是,他至今都无法估摸,他这一生的道路,该是个如何抉择。
梦里不知身是客,再度回首,亦是茫然。
长街上的风灯,明亮扑闪,就是不知道,能否给那些迷失了方向的游子,给予他们指出一条通天道?人生茫茫十余载,他乡过客,已是华发两鬓,垂暮之年。
他,真的是这个时代中的过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