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來雨横与风狂,断送西苑满地香,晓來峰蝶空游荡,苦难寻红锦妆,问东君归计何忙,尽叫得鹃声碎, 教人空断肠……”
寒雪殿内飘出一阵阵悠扬的琴歌之音,如青青杨柳摇摆在微风之中,那样的轻柔绮丽,又如雪舞纷扬中的一枝红梅,说不出的清寒高雅,
文浩明黄色的身影斜卧在妃榻上,正一杯一杯的饮着清冽的冷酒,目光晦暗的盯着窗外的无尽幽黑,心不在焉,坐在他对面的江燕,正在含情默默地演奏一阕《湘妃怨》,娇艳的脸庞妆容精致如画,一袭湘妃色的鲛绡纱裙勾勒出纤细的身段,髻边垂下点点明珠流苏,映得她肤光细润,平添了几分诱人的风情,
一曲毕,江燕盈盈起身立与文浩跟前,望着他那冷傲如冰的峻颜,放下了往昔的清高之态,低敛娥眉,一脸期许道:“夜深了,臣妾伺候皇上就寝吧,”
文浩揉着昏沉的脑仁思量许久,忽地站起身,对她挥了挥手道:“你先跪安吧,朕还有折子要看,先走了,”
江燕一听,顿时倒抽了一口凉气,目露哀怨的问道:“浩哥,你是不是很讨厌燕子,”
“怎会,”文浩醉眼扫过她凄哀美艳的面容,又补充了句:“傻丫头,别多想了,早些睡去,朕先去忙了,”|
江燕嗤笑一声,烛影下的她,灼灼其华,唇边的笑意,却冷如霜月:“还说不讨厌,自打燕子嫁给浩哥以后,虽然您对燕子一直礼待有加,十分的看重,却一直都不肯和燕子圆房,难道燕子的十分美貌加十分才情,不配侍奉君王吗,”
文浩见她此状,不由轻声一叹:“燕子你若在宫里过的不开心,朕改天就下旨把你送出宫去吧,你的十分美貌加十分才情,不该枯萎在冰冷的宫墙之内,”
“浩哥,不要走好吗,”江燕望着他那张冷绝冰寒的侧脸,在难矜持下去,一把抱住了他,含泪倾诉道:“浩哥,您就要了燕子吧,否则燕子空有妃嫔之衔,却无妃嫔之实,将來在后宫如何立足,在众位姐妹之间,又该如何自圆其说,”
“朕和你的哥哥一起长大,是同生共死的交情,所以一直把你当成自家妹子看待的,你有什么要求朕都会尽量满足你,唯独这一样,朕做不到,”文浩用手慢慢掰开江燕纠缠在他腰间的双臂,忍耐着一身流窜的暗火,夺门而去,
他是个正常的男人,美人投怀送抱,含泪诉情,他岂会一点反映都沒有,
但是他虽然醉了,心里却依旧清醒,自然,也沒忘记茗慎和白鹏飞私会的那一幕,
花前亭下,名将美人,两人互诉衷情,一个情不自禁的落泪,一个不顾礼教的抚拭,两人在风光旖旎的菡萏湖中央,聊看一些不堪入目的风流图韵.......
过分,
当真是太过分了,当他是个死人吗,
他是那么的爱她,恨不得将她奉若心头珍宝,可她的心却永远那么遥不可及,有时候明明拥她在怀,却总觉得贴身的温度暖不热彼此冰冷的隔阂,每每想到此处,心都仿佛被尖锐的冰锥刺穿,酸酸涩涩地疼着,
既然她让他这样痛苦,那他也绝不能让她好过,
这个念头从文浩邪恶的心底萌生,迅速的滋长,于是他携带着一身的酒气和滚滚怒涛,闯进了夜深人静的昭阳殿,
文浩退下了身边跟着的人,独自一人走进了奢华皓丽的寝宫内,只见床榻旁坐着一个白衣墨发的人影,正在“呲拉呲拉”地撕着色彩香艳的春宫图,图纸如打破的斑斓琉璃,碎了一地,伴随着那嘤嘤咛咛的缀泣之音,
见此情形,文浩心中沉淀待发的怒意消减了不少,耐着脾气问道:“你这是因为朕去了江贵嫔处而发脾气,还是在恼今日白天,朕打搅了你和白鹏飞谈诗论画的雅致,”
“古有妹喜撕帛,书有晴雯撕扇,难道我撕几张破画册,皇上都心疼了不成,”茗慎唇角苦涩的上挑,他今夜会來,她惊喜万分,可是他说的那些话,着实刺心,让她忍不住的顶了回去,
“你当真够放肆的,看來朕平时太好性了,才把你惯的无法无天,什么事都敢做了,”文浩沉声怒道,脸上带着一种茗慎从未见过的阴霾,颇有山雨欲來之势,
“我做什么了,”茗慎转头望着他,忽的失笑,笑得既轻蔑又讽刺:“皇上该不会以为我和白鹏飞在大内私会,然后不顾廉耻的在光天化日之下,看那些淫乱不堪的东西吧,”
文浩冷哼一声,沉默不语,袖侧的拳头紧紧握起,骨节泛白,
见他如此,茗慎便知自己已然猜中了他的心事,不由冷笑一声,曼声自嘲:“哎呦呦,皇上这是吃醋了吗,可惜臣妾本就不是什么三贞九烈的女子,坊间流传的闲言碎语皇上又不是沒听过说,慎妃之美,妖颜倾国,生性淫﹡荡,狐媚祸主,不但勾引过两代君王,还不顾廉耻的与外臣苟且......”
“够了,给我闭嘴,”文浩气的双眼通红,上前一把将她狠狠捞起,扬手“啪”的一声狠狠扇上她的脸颊,这一巴掌极重,打地她整个身子都跌到了冰冷的地面上,眼前金星直冒,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