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的声响,将他那声來自心灵深处痛苦沉闷的哀嚎,淹沒在大雨滂沱之中。
白凤兮弓起身体。痛得几乎痉.挛,眼底泪光闪烁涟涟。连声音也一下子变得悲戚起來。“自从你把慎贵妃送到睿营。你就已经疯了。你若执意疯狂下去。只会众叛亲离。自取灭亡。轩。快醒醒吧。你已经快被仇恨和妒忌吞噬成魔鬼了。”
“你这个贱人。凭什么來指责朕。你这个**。你有什么资格对朕说教……”恶毒的话从文轩唇角溢出,紧接着。他两手像铁钳一样。狠狠掐住了白凤兮的脖颈。恨不得一下子就折断这根纤细的喉咙。
白凤兮的脸色早已惨白。额上有豆大的汗珠滚落。似乎痛到了极致。周围渐渐模糊。耳际一片嗡鸣。只剩下了她沉重的喘息声。
她仰着头。像一条缺水的锦鲤。痛苦的干张着嘴。大口大口呼吸着空气。肺部一片撕裂和窒息。
眼前渐渐地昏暗。朦胧中。脑海缓缓地浮现出一张甜蜜如糖的笑脸。慢慢地和眼前这个冷漠如斯的嘴脸。重叠在了一起。
往事。瞬间如涌浪般袭上心头。
如果。如果.......
十六岁的那年不曾遇见他。那么。白凤兮的一生。或许就会是以另外一种庸常的方式上演。如同世间所有的女子一样。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相夫教子。冷暖自知。
那年初春。她偏不像其他大家闺秀一样。安分守己的呆在闺阁里刺绣念书。而是带着丫鬟。偷偷翻墙出府。去逛一年一度的花神节。
十六岁的白凤兮正值生命中最美好。最繁盛的年纪。倩影游走在娇艳欲滴的牡丹丛中。将这些正在枝头争春的姹紫嫣红。压得几乎失了颜色。
她扬起团扇扑蝴蝶。一路欢快的追到一棵翠柳旁。在她扶着柳树微喘之际。猝不及防地遭遇了一双似曾相识的眸子。原來旁边有个修长身材。身穿鲜红锦衣的男子。正在饶有兴趣的注视着她。
这个男人长的俊美绝伦。外表看起來好象放荡不拘。一对细长的桃花眼。却充满了多情。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
只可惜。当年的花下初逢。化作了今日的怨怼冤家。
“敢问姑娘芳名。在下他日一定登门造访。”他深情地凝望着白凤兮。薄唇漾着另人目眩的笑容。四周的馥郁花香。令未经人事的少女骤然羞涩。在她转身跑开的那一霎。唇畔不自觉地流出“白凤”二字。
转眼之间。又是一年冬去春來。庭前的牡丹花如期绽放。而白凤兮的脸上却失去了往日的欢愉。脑海里一直不肯忘记那天的偶然邂逅。三百六十五天里的每一个午夜梦回。耳畔一直都有个温润如玉的声音在说:“敢问姑娘芳名。在下他日一定登门造访。”
可是如今一年过去了。他始终沒來登门造访。或许是他早就忘记了那匆匆的相逢。或许他沒有听清自己含羞带怯留下的名字。在或则。他是无心的一句戏言。而自己却当了真。
白凤兮的心里幻想出无数个猜测。就在她以为他在也不会出现在她生命里的时候。就在纳兰家已经把结婚庚帖都送过來的时候。他确鬼使神差的出现了。
而且是携着三媒六聘而來。此刻白凤兮才知道。原來她朝思慕想的男人。叫呼延觉罗﹡文轩。是当今皇帝的二皇子。人称风流倜傥的端亲王。
本以为终于可以达成所愿。嫁给自己心仪男子的为妻。沒想到却遭來了父亲和弟弟的强烈反对。
爹爹说此人绝非善类。心怀不轨。
弟弟说他绝对不是可以托付终身的良人。劝她打消嫁进王府为妾的念头。
那一刻。白兮凤的心凌乱了。她不知该如何去选择。她也不知他是真心。还是假意。
又一年的花神节很快到了。白凤兮漫无目的地游走在与他花外偶遇。柳下初逢的地方。
惊讶的看见。他居然在也在这里。仿佛约好了一般。他难道也是难忘那一天的相逢。才流连至此的吗。
“凤兮。”文轩一把将她搂进怀中。声音里有难以抑制的惊喜:“我就知道,你心里是有我的。”
如此率真情切。毫无唐突仓促之感。。他。原來心里是有自己的。原來。他并非父亲和弟弟口中说的那种阴险之辈。
一瞬间。白凤兮的灵魂徒然出窍。只见他将腰间的一把纯金打造的匕首放在她手心。对她笑道:“吾对汝之心。堪比金坚。倘若凤兮还不相信。就拿着这把匕首。将我的心剖出來看看。”
白凤兮脸上的笑意便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惊讶。。他竟然知道她的困惑。他果真是一个闻弦歌而知雅意的如意郎君。
初春是适合感情发芽的季节。或许是因为丝丝春寒使得人们对温暖和爱格外的敏感和向往。白凤兮的心就像沐浴在阳光中的新芽。在春风中怯懦而执著地舒展开來。
她知道今天后的自己。将不再与往日相同。
白凤兮许自幼聪颖貌美。且能歌散舞。也算是达官显贵们津津乐道的一个小才女。而今却为了要嫁进端王府为妾。不惜一哭二闹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