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事,瞬息万变,当所有人都认为这个才华横溢,但不得皇上喜爱的皇子从此再无翻身之地的时候,御林军无功而返,让纳兰一党失望之至。
诬告皇子的罪名不小,就算德宣帝在不喜欢文轩,皇家的颜面还是不容有损的,故而为此时发了好大的脾气,冷落了娴贵妃不说,把纳兰慕枫这只老狐狸也吓出了一身冷汗。
于是乎,在天子的雷霆之怒下,参与这件事的几个官员连贬了三级,而始作俑者纳兰慕枫,念他有军功在身,只罚俸一年,以示警戒。
而整件事情的表面受害者文轩,很传神地将一个受人迫害的落魄王爷演绎得淋漓尽致,德宣帝无奈,只好加封了他为和硕端亲王,并恩赐他接管了内务府总理位置,以慰他受馋臣诬告的委屈,这场私藏龙袍的风波,才算是不了了之。
西林坤的计策,让文轩在朝堂打了漂亮的一仗,他在端王府的地位直接从默默无闻的谋士, 一跃到可以比肩白鹏飞的高位上,就连他的胞妹燕夫人也跟着沾光,连续三天独占恩宠,备受文轩的呵护与爱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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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风撕虏枯黄,纷纷扬扬的枯叶在风中漫天飞舞而下,枝头的那几片青黄的树叶,被凌厉的秋风拖拽着,如渐逝的生命,随时都可能湮灭。
柴房内,茗慎昏昏沉沉地从侧骨的寒冷中醒来,三天水米未尽的她,此时又冷又饿又干渴,想念起十年前雪地喝的那晚热腾腾的野菜汤,也想起了沉香阁内,那一叠枣泥馅的山药糕。
她咽了咽口水,用干燥的舌头舔着苍白的嘴唇,那唇纹上因为口渴干燥而裂开了一道道火辣辣的小口子,口子迎着从门缝钻进来的冷风,往外外沁着屡屡血丝。
柴房湿冷,且脏乱,蜘蛛爬在墙角,多看一眼都会令她一身惊寒,地上爬着许多不知道名的虫子,有些会爬在她的衣服上,使她除了恐惧之外,多出了许多的恶心。
不知哪里冒出来了许多只老鼠,吱吱乱叫着跑来啃咬她的弓型绣鞋,吓的茗慎急忙缩着脚,卷缩在房内最里面的墙角处。
脑袋隐隐作痛,胃里早已难受的地覆天翻,身子也越发沉了下来,她自幼怕冷,这次在冷冷的秋夜里挨饿受冻这么久,早已引发了她体内的寒症,身体和精神上的双重折磨简直快要将她逼疯,难道她这一生就这么完了吗?
冻死在这个冷冷的暮秋,死了也是饿死鬼,尸体躺在如此肮脏的柴房,连一卷遮体的草席都没有,还有那些老鼠蜘蛛,会来啃咬着自己遗留世间的骸骨……
不,茗慎不甘心这样的下场,想她自幼聪颖,生在人人艳羡的钟鸣鼎食之家,学了那么多的文墨和技艺,更有着一身经商的谋略与抱负,焉能就这样潦倒的死去?
要活下去,是茗慎此刻唯一的念头,她强迫自己不要睡去,信念就像灯头残存的一滴灯油,坚强顽固的抵作最后的挣扎,就在她觉得自己快要油尽灯枯之际,柴房的门忽然被打开。
刺眼的光线令她有点睁不开眼,只依稀看见几个体格健壮的嬷嬷,抬着一桶冷水走了进来。
“王爷要召见侧妃,请侧妃先行沐浴吧!”虽说是恭敬的话语,但醇嬷嬷的脸上却没有半分恭敬的神情。
“本侧妃自己会洗,请几位嬷嬷先出去吧。”茗慎挣扎着从地上爬起,娇弱的身子扶着木桶边缘强撑着站立,但是昏昏沉沉的令她摇晃不定,体力难支。
醇嬷嬷见状丝毫不予同情,冷哼了声:“老奴们是奉了王爷的命令,只怕由不得侧妃您了。”
她话落,对几个嬷嬷使了个眼色,嬷嬷们便搂胳膊挽袖子,粗手粗脚的将茗慎整个人,按进了盛满冷水的浴桶里。
只听“扑通”一声,冰凉的水花溅湿了几个嬷嬷的衣衫。
“啊!不要……好冷!”茗慎不知哪来的力气强行冒出了头,慌乱的叫喊声未落,又被另外一个嬷嬷再次把她按进了冷如刀割的水桶里,激得千层水花飞溅。
淡漠的盯着木桶里仓惶挣扎的茗慎,醇嬷嬷轻缓的蹙眉道:“就这几口水都呛不住了,你做背叛王爷事情的时候,可曾想到过会有此报应?”
茗慎根本听不清她的声音,就连想要呼救也无从张口,冰凉的水从四面八方的灌进口鼻耳中,呛的她极尽窒息,脸色也早已冻成了青紫色。
“行了,呛够了。”醇嬷嬷淡淡的扬起眉毛,似多有不忍。“拉她起来罢,给她换上衣裳,别让王爷久等了。”
“遵命!”几个嬷嬷使了好大的力气把茗慎从木桶里捞上来,一手揽着她的腰腹,令她俯下身去,另一手以肘朝她背部重重一击,弯着身子的茗慎一口水喷了出来,随即便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喘咳,咳出一片鲜血,晕染了水面。
这里没有人会怜惜她,只见又一个嬷嬷呈上了抹胸和透明纱裙,外袍竟然是薄如蝉翼的金蚕丝。
茗慎紫青色的脸上浮现出一丝难色,在这样冷的天气里,穿着如此单薄的衣裳,根本就会把人活活冻死,而且这衣服分明是花街柳巷的窑姐们夜里接客才会穿的的款式,这算是王爷给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