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逐渐黑暗下来,可是,茗慎携带着彩凤出去送点心至今未归,令静妈这个知情者早已是坐立不安。
她生怕茗慎出事,便避过西厢的其他人,悄悄带着灵犀出来寻找,路过东厢房门口的时候,刚巧碰见如玉端着金颜娇的洗脚水从阁楼里面出来。
刚刚挨了金颜娇的一顿臭骂,如玉此刻的心情正是不爽,忽见静妈和灵犀撞了过俩,便决计要把一肚子的闷火,全都撒在她俩身上。
她扬手将盆子里的水一泼,只听“哗啦”一声,水花像从天而降的瀑布一般,将静妈和灵犀淋了个浑身湿透。
灵犀的新衣服被弄脏,显得气愤不已,但她还是先掏出贴身的帕子,擦了擦静妈的脸,才气恼的指着如玉,怯怯的抱怨:“你……你……你也太欺负人了吧!”
“就是欺负你了怎的?” 如玉洋洋得意的笑道,并用手戳了戳落汤鸡一般个子娇小的灵犀,颐指气使道:“不服气找王爷告状去呀,看看咱们王爷是护着你们西厢房呢?还是护着我们东厢房!”
“算了灵犀,别跟这种人计较,咱们去换身衣裳,赶紧找到小姐要紧!”静妈此刻满心惦记着茗慎,就算知道如玉是故意挑事,她也不想理会。因为此刻茗慎是否安全无恙,才是她最心心念念的。
如玉见她们不敢争辩,气焰顿时高涨了许多,吃力的拽住静妈的胳膊,咬牙切齿道:“你这个老刁奴把话说清楚,什么叫别跟这种人计较?你倒是说说,我是哪种人啊?”
“你是仗势欺人的那种人。”茗慎刚到东厢的地界,就瞧见了这样令人窜火的一幕,只恨自己被文轩横抱在怀。不能替奶娘受辱,只好先出声替她回答了如玉这个叼婢再说。
“你个表子娘养的……”如玉的话还没骂完,就在转身之时,看见了文轩紧紧抱着茗慎朝这里走来,顿时吓的粉脸唰白,额头生出许多虚汗,骂人的话,也自觉的生生咽回肚子。
她急忙改做娇笑状行礼:“如玉见过二爷,二爷吉祥,见过慎侧妃,侧妃吉祥!”
文轩目光冷冷的扫了如玉一眼,没想到平日里在他跟前贫嘴活泼的如玉姑娘,私下里竟然是这幅嚣张的嘴脸。
他生平最恨那些仗着主子得脸,就敢不分尊卑的去欺凌位份尊贵之人的恶奴贱婢,当下重重一哼,厉声吩咐道:“好一个恶奴欺主的贱婢,来人啊,拖下去杖责三十!”
如玉心头猛地一窒,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平日里笑面温雅的王爷竟然还有如此凌厉的一面,当场就傻了眼,直到几个侍卫走来,要强行把她带走,她这才晓得了害怕。
忙“扑通”一声,重重地跪在了地上,哭声哀求道:“二爷恕罪,二爷恕罪,如玉知道错了,如玉再也不敢这样了,求二爷看在如玉是夫人陪嫁丫鬟的面子上,求二爷看在如玉前几日伺候的还算妥帖的份上,饶了如玉这一回吧!”
文轩余怒未消,仿佛没心情怜香惜玉,哪怕她哭的在梨花一枝春带雨,但还是不能令他回心转意,只见他转头瞪着侍卫,又是一声厉喝:“还不拖下去,本王的话不好使了吗?”
侍卫们都是王府里的老人了,本来觉得如玉是金夫人最抬举的丫鬟,又是前几日才开了脸,送去给王爷暖床的姑娘,所以当王爷说要杖责她的时候,都以为不过是当着慎侧妃的面,做做样子罢了,哪里就真舍得打她了?
但如今看来,王爷似乎动了真怒,要知道他这一怒,任谁也不敢怠慢分毫的,几个力壮的男人马上发狠的抓起如玉,就往外拖。
如玉这次真被吓到了,不停的挣扎间,什么形象全都罔顾了,哭天抢地的大喊大叫起来: “夫人,夫人,您快出来救救奴才啊,二爷要打死奴才呢,夫人快来救命啊!”
杀猪一般的苦求声闹出了极大的动静,惊得即将就寝的金颜娇再度起身,身披一件瑰红色织金的鼠灰氅,披头散发,慌慌张张的从阁楼跑了出来。
一见自己的家生奴才在人前如此哀嚎无状,顿时一股气冲上了脑门,这如玉不嫌丢人,她金颜娇还要脸呢!当下急忙喝住粗鲁拉扯如玉的侍卫们,莲步轻移到文轩面前。
这才发现,众目睽睽之下,茗慎竟然安之若饴地被文轩宠爱的横抱在怀,霎时妒忌的火焰在胸口节节拔高,但她还算理智,强行给压制住,跪下行礼道:“妾身见过二爷,您因何事动了这么大的火气啊?如玉纵然有一百个不好,可总有一日是好的吧,您就真的忍心让人打她呀?
金颜娇素颜散发,看起来别有一番柔美素净之感,加上那妩媚撒娇的表情,灵动百转的声音,仿佛天下间没哪个男人,能狠心拒绝了她小小的要求。
可文轩却不是个被女人所左右的人,淡笑着反问道:“怎么?连你也不知晓分寸了吗?”
“妾身知罪!”金颜娇脸色立即恐慌起来,好歹是伺候了文轩多年而盛宠不衰的人物,一些眉眼高低,还是能够领略到几分的。
“起来吧!这件事你别管,如玉仗着你得宠,人前人后竟敢这幅德行,就是打死了也不可惜,省的到处给你招灾惹祸!”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