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心的郑军还注意到,平日里向来素面朝天的刘曼菲,今天脸上居然化着淡妆,弯弯的眉毛显然用心地描过,愈加显得美丽迷人。这个发现,无疑让郑军感到振奋,刘曼菲如此用心地打扮了一番来见他,这说明了什么?
女为悦己者容,至少可以证明,刘曼菲心目中还是有郑大公子这个人的。
怀着愉快的心情,郑军在刘曼菲对面的那个位置坐了下来,点了一杯极品蓝山咖啡,喝了一口后,微笑着问道:“菲姐今天怎么想到找我了?”
听到郑军叫她菲姐,似乎并没有将上回两人的争吵放在心上,刘曼菲心下不由一松,俏脸却是慢慢地变红了。
“没什么,就是……就是突然想找你说说话。”刘曼菲显得有点慌乱,慌忙低下头来喝咖啡,借以掩饰这种慌乱情绪。
“几天不见,你过得还好么?”等脸上的红潮慢慢消褪后,刘曼菲低声问道。
“老样子,和以前差不多!”郑军说道。
郑军不知道刘曼菲此番约会自己的真正目的,不好贸然开口,刘曼菲心内也是千思万绪,其乱如麻,不痛不痒地问候了对方几句后,两人就不约而同地陷入了沉默当中。
为了避免尴尬,两人不得不找一些话来说,但是都小心翼翼地避开了与王浩有关的话题,两人的交谈显得不痛不痒,像白开水一般索然无味。
尽管两人都假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但事实上,王浩事件发生后,两人的关系,很难再回到从前了,一道看不清的裂痕横亘在两人之间,使得两人虽然对面而坐,心的距离却是异常遥远。
天涯咫尺,咫尺天涯!
先前刘曼菲主动约见郑军的时候,郑军是非常兴奋的,他甚至幻想过,刘曼菲经过这些天的思索,终于有感于他的良苦用心,即将对他敞开心扉。
现在看来,这种想法非常之无稽,非常之自作多情。
郑军略微自嘲地笑了笑,那颗热忱的心儿,慢慢地冷却了下去。
咖啡喝完后,郑军问道:“再叫一杯咖啡,还是一起出去走走?”
郑军的问话很有技巧,两个选择,他和刘曼菲暂时都不会分开。
郑军这么问,不想和刘曼菲分开固然是一个原因,更重要的是,他觉得刘曼菲将自己约出来,应该是有话想说。
刘曼菲低头沉默了一会,小声说道:“一起出去走走吧。”
“服务员,结账。”郑军抬头叫道。
“先生你好,一共是一百八十八块钱。”服务员拿着账单过来冲郑军说道。
郑军正准备掏钱,刘曼菲已经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百元大钞来,递给了服务员。
“菲姐,还是我来吧。”郑军刚刚点的那杯蓝山咖啡,对于普通工薪阶级来说属于奢侈品,郑军知道刘曼菲的工资并不高,因此并不愿意让她买单,却又不好直言,只得委婉地说道:“外国电影里面,男女一起出去吃饭,都是由男人买单,菲姐就不要抢夺我这个发挥男人绅士风度的机会了。”
“在我们中国,男女平等。”刘曼菲顿了一顿,像是特别强调般说道:“再说了,你是我的学生,哪里有老师叫学生埋单的道理!”
郑军脸色一黯,刘曼菲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了话,一时之间也是沉默不语。
结完账后,两人往楼下走去。为了不和郑军并行而走,刘曼菲特意落后了他半步,明晓她用心的郑军暗暗苦笑,却也不便勉强。
下楼后,郑军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刘曼菲也不问郑军到哪里去,低着头心神不属地跟在他身后。
“先生,给这位姐姐送支花吧?”一个十岁左右的衣着褴褛的小女孩挡在了两人身前,一双黑色的眼睛看着郑军,眼神当中布满了殷切。
“菲姐,我送支花给你吧?”郑军回头问刘曼菲道。
这些卖花的小姑娘眼睛比贼还精,只要看见有男女走在一起,就会上来向男人推销,很多时候,男女之间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用不着花钱买花送给对方。可是卖花的当着女士的面这么问,男士迫于面子,通常都不好拒绝。
应付这种场面的最佳方法,莫过于像郑军一样询问身旁的女士一句:“我替你买支花吧?”女士通常都会推脱,那么男士便可以顺理成章地拒绝卖花的女孩了。
郑军询问刘曼菲,却不是心疼那点买花的钱,而是喘摩不透刘曼菲现下的心意,怕自己买下花来刘曼菲不愿意收,那就显得尴尬了。
“谢谢你,不用了。”刘曼菲果然摇头拒绝了郑军的提议。
“先生,女孩子都会害羞的啦,这种事情你怎么能够询问她的意见呢。买枝花给她吧,她心里会很高兴的哦。”卖花的小女孩出人意料地锲而不舍,劝说郑军道:“先生,买一枝吧,我给你打个折,十块钱,买一枝送一枝。”
“小妹妹,给,这是十块钱。”看出了郑军的尴尬,刘曼菲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十块面值的钞票来,递给了卖花的小姑娘,从小姑娘花篮中抽出了一支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