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郑军这么说,不但田小芸,就连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杨明,也是满脸怒容,感情这小子一直在演戏,将他们当做猴子在耍呢。
“很好,很好!”杨明怒极反笑,说道:“那么,昨天晚上转盘桥发生大型枪战,何昆满门被灭一事,你肯定也是完全不知情了?”
“何昆,哪个何昆?”郑军一脸茫然,又显现出了适度的惊诧,表情无懈可击:“满门被灭,这是谁下的手啊,这么凶残!”
“何昆你不认识,吴志文你总该认得了吧?”杨明冷笑道:“你手里的那批枪支弹药,是他卖给你的吧?”
听到杨明说起吴志文,郑军悚然心惊,他去吴志文那里买枪本是绝密的事情,纵使一中帮内部,知道枪支具体来源的,也不过寥寥数人,怎么就连这件事情都被对面这个家伙给打听到了?
心里虽然吃惊,郑军表面却是不动声色,打着哈哈道:“吴志文,我不认得啊,他很有名么?警官,你别跟我开这种玩笑,我就一诚实本分的高中生,也没有见过什么世面,什么枪啊炮啊,会把我吓坏的。”
田小芸见郑军故意装糊涂,娥眉一竖,当场便想发作,想起杨明先前的告诫,好不容易才将这股火气给压下去。
接下来的审讯过程,郑军就一直跟杨明装傻充愣,杨明见眼前这小子比泥鳅还滑,实在是问不出什么来,便反过头来冲埋头做着笔录的田小芸说道:“小芸,你先出去一下,我和郑军单独聊聊。”
“哦。”
田小芸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她也不是第一天到警察局的菜鸟了,知道杨明这么说,是准备对郑军上点刑罚了,这种场面,自然不适宜让一个女孩子在场,更何况这个女孩子在大家眼中还是一个根正苗红的官二代,指不定回家跟她那身居高位的老爸说些什么。虽然刑讯逼供在华夏算不上什么秘密,但不管怎么说它还是违反华夏律法的,这种事情是不能摆在台面上说的,自然还是不被上面知道的为好。
只是,田小芸口里答应得爽快,却磨磨蹭蹭地赖在桌子边上不离开,她心里恨极了郑军,巴不得郑军多受点苦楚,哪里舍得放弃这大好的看戏的机会。
田小芸的这点小心思,自然瞒不过杨明的眼睛,杨明将恋恋不舍的田小芸硬推出了审讯室,回过身来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也不说话,就这么直直地看着郑军。
郑军前世是从小混混一步步走出来的,进公安局那是家常便饭了,对于警察对待犯人的套路并不陌生,自然明白杨明支开田小芸打的是什么算盘。他微微低头,心里思索着杨明会用什么手段来对付自己,是暴打一顿呢,还是用电棍电击,亦或是其他一些变态的匪夷所思的手段。
要说华夏整人花招最多的一群人,绝对不是郑军这种黑社会,而是这些批着警察外人的人民公仆,他们集中国数千年整人文化之大成,孜孜不倦地进行着伟大的整人运动。前世郑军就在网络上看过一则笑话,说的是美国警察、香港警察和华夏大陆警察围捕一只逃亡森林的兔子。美国警察动员了庞大警力和高科技手段,香港警察使用心理战术,都不能使兔子落网,最后都无功而返。但是大陆四名警察冲进森林,很快就说说笑笑牵着一头鼻青脸肿的狗熊出来,狗熊边走边求饶:别打了,我就是那只兔子!
所谓龙游浅海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不管杨明用什么手段,郑军一顿苦楚看来是在所难免了,他心中暗暗祈祷,眼前这中年警官手段不要太狠太变态了。
杨明沉着脸坐在椅子上,半响后才淡淡地说道:“我知道,对于你这种亡命之徒来说,既然决定坚不吐实,哪怕是我将你整得奄奄一息,也休想从你嘴中撬出一句真话来,因此我就不费这个力气了,我只问你一句话,郑军,难道你就不好奇我是怎么知道是你杀的何昆么?”
“警官,我说过多少次了,何昆不是我杀的,我压根儿就不认识这个人,连他是男是女,是老是少都不知道。”
“田小芸已经出去了,刑讯室里就我们两个人,这里也没有录音笔等录音设备,你不用担心被我骗供,用不着装糊涂!”杨明说道。
郑军埋头没有说话,就算审讯室里没有录音笔,他也不想接杨明的话,既没有这个必要,也不愿意冒这个风险。
从杨明的说话中,郑军可以看出,杀死何昆的人就是他郑军,这点杨明十分肯定,他所缺的只是证据和郑军本人的口供而已。
很显然,对于消息来源,杨明非常有信心。
难道是手下哪个兄弟背叛了自己,向警方告了密?
不等郑军仔细思索,杨明又说道:“你今年才十六岁,就如此胆大包天,心狠手辣,假以时日,想必定是一方雄主,可惜了啊……”
说到这里,杨明蓦然住口,惋惜之情溢于言表。
郑军默不吭声,对杨明猫哭老鼠般的假慈悲视而不见。
对于郑军的装聋作哑,杨明也不生气,自顾自说道:“郑军,你杀何昆的事情,在道上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侯爷悬红五十万取你性命!明花五十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