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朝姐,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找到宝贝了?”董玲霞兴奋地说。
“不像,应该是……是有人晕倒了吧。”董玲朝隐隐约约嗅到一股恶臭,眉头微皱道。
“晕倒?让我看看。”董玲霞放开姐姐的手,钻进了人群。
“小霞,回来,别胡闹。”不得已,董玲朝也推开围观的人,挤了进去。
“这是谁家的孩子啊,好可怜啊。”
“他身上好像是道士袍,破烂的不成样了。”
“快走快走,别惹是非。”
这是一个十几岁大的男孩子,凌乱的头发上沾满泥土。糜烂的背部结着骇人的血痂,在阳光下涣散着乌黑的阴霾之气。从他侧向一旁的脸上,还能看到干枯的血迹,他的手紧紧扣进人们脚下的土地里。他的嘴呢喃不清的说着什么,缓慢地开合着。
“朝朝姐,他好可怜,我们救救他好不好?”小女孩拉着姐姐的手,央求道。
董玲朝皱了皱眉,“小霞赶紧走,臭死了。别多管闲事!”
“不,姐姐,救救他吧。”董玲霞眼泪汪汪地看着姐姐。
“快走,别多管闲事,爷爷会生气的。”董玲朝看了一眼围观的人,低声威胁道。
“爷爷,爷爷,救救他好不好?”小姑娘突然推开众人跑向自己的爷爷。
“怎么了小霞?”从思索中被孙女吵醒,老人家不解地问道。
“爷爷,那里有一个小男孩子晕倒了,他受了很重的伤,救救他好不好?求你了爷爷。”董玲霞拉着董建的手,央求道。
“小霞,不许胡闹,放开爷爷。”董清河走到父亲身边,训斥自己的小女儿。
“爸爸,那个哥哥好可怜,求你们救救他吧。”
“小霞乖,别胡闹。”母亲走过来抚摸着董玲霞的小脸。
“不,不,救救他,救救他吧。要不然他就没命了。”董玲霞不依不饶。“你们教育我要积善成德、慈悲为怀,看看你们,都是铁石心肠、见死不救。我不依,我不依!”泪水顺着小脸悲伤地滑落。
董建看着任性善良的小孙女叹了口气。“走,带爷爷过去看看。”
“我就知道爷爷最好了。哼——”听到爷爷的话,小女孩随即破涕为笑,冲父母撅了撅嘴,领着老人家走向昏迷的小道士。
“爷爷,小霞她……”董玲朝尚未开口便被董建老爷子打断,随同一大家子人,走向围观的人群。
见到董玲霞一家到来,一部分人停止了窃窃私语,纷纷让开道来。
“爷爷,他还是一个小道士。救他吧,他长大后能打坏人。”像是担心爷爷改变主意,董玲霞小声嘀咕起来。“他可能是打战的时候受伤的,这么小就打仗,多可怜啊。”
“小霞闭嘴。让爷爷自己看。”董玲朝责备道。
“丁四,你来给这个小道士诊治一下。”老人家对身后的家丁说道。
“是老爷。”一个中年郎中应了一声,蹲下身子查看起昏迷者的外伤,随后,他吃力地托起小道士的手腕,凝神切脉。
“回老爷,这位小兄弟脉象混乱、生机了然,身上的伤势也很重,若不及时救治恐怕命不久矣。”郎中丁四放下小道士的手腕,缓缓道来。
“爷爷!”董玲霞着急地看着老人。
“牛二。”董建唤道。
“老爷,牛二在此。”一个健硕的汉子走到人前。
“一会儿丁四诊治好,你便背上他赶路。再找件衣服给他换上。”董建吩咐道。
“是老爷。”丁四和牛二应诺。
“爷爷最好了,爷爷是大善人。”小姑娘拍着手欢呼道。
“满意了吧小家伙?继续走吧。”董建拉起董玲霞的小手,继续赶路。过了一会儿,老人问孙女:“霞霞,为什么你要坚持让爷爷救那个人?”
“因为,因为,我听见他一直在喊,爹、娘,我觉得他很可怜。他才多大啊,就不跟爹娘在一起了。”董玲霞有些伤心,可怜巴巴地说道。
“小霞是个好孩子啊。”董建抚摸着孙女的头,继续思考着如何维持家人生计的问题。
日暮西斜,崇山峻岭勾勒出的轮廓分割了这天地,逃荒的人们依旧排着长长地队伍缓慢地行进着。
黑暗是这个世界的主色调,对于迷失的灵魂,这里没有上下左右前后的概念,只有无限的晕眩和让人深陷的无底深渊。不知漂泊了多久,那偶尔出现的点点亮光,开始刺痛这游魂的眼睛,吸引他慢慢靠近。
在浓稠的黑暗世界中游走了不知多长时间,游魂眼前的亮光突然大放,逼退了纠缠不清的黑暗,在挣扎着摆脱那些触手一般的残影时,游魂的脚下一空落入虚无。宛若是从万丈深渊落到地面,那惊骇的感觉夹带着粉身碎骨般的痛,让游魂发出了一声闷哼。
他尝试着睁开了眼,而他眼前却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抑或说是一个崭新的世界。用一分为二的滚木拼接而成的简陋木屋,包裹着更显得简陋的家具,仅是一张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