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能舞出最美的姿态。”
游牧民族不像汉族。沒有那么严格的尊卑礼制。右丁零王对舒雅说出这番言辞。扶日也并不发作。薄唇抿成刀锋般的线条。冷冷地看着场中这一幕。他想看一看。这位女婿将会如何应对。舒雅是他最引以为傲的女儿。如果她嫁了一个无能的男人。扶日不会因为他是女婿就帮他。
舒雅心中怒火升腾。但面上依然笑靥如花。“右丁零王。你不觉得。应该由我夫君來激发我的舞姿。更合适吗。”
右丁零王轻蔑地扫向高君琰。唇角一撇。“一个汉人……他会跳舞吗。听说汉族男人。根本就不会跳舞……”
高君琰已经询问了身边懂汉语的疏勒译官。他笑嘻嘻地站起身。大摇大摆地走入场中。咧嘴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右丁零王怎知我不会跳舞。”
舒雅吃惊地看着高君琰。她微睁的紫眸流露出的神情。让高君琰一阵心动。一阵疼爱。
他最喜欢看媚烟惊讶的样子了。
不管是十年前的媚烟。还是十年后的媚烟。只要遇到什么意外的事。就会露出这个可爱的表情。就算她是叱咤风云的铁腕天后。她这个表情。永远都是纯美可爱的。
无尽的爱涌荡在他心间。他俯身在她耳畔。深情轻语。“媚烟。你放心。我绝不会给你丢脸。我要让你骄傲。”
高君琰俊目一扫。走到一位男子面前。“这位大哥。能否借你的骨笛用一下。”
接过骨笛。高君琰左手负于身后。右手持笛。潇洒一指。向舒雅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舒雅双眸闪耀着惊喜。朝夫君笑盈盈地点头。
舒雅是舞蹈圣手。高君琰不担心她跟不上。所以。高君琰只按自己的节奏舞动。不去管舒雅。舒雅完全能够跟着夫君的步履调整舞姿。
高君琰以骨笛为剑。绕着火堆舞剑。火光里只见他的身形如行云流水。矫若游龙。翩若惊鸿。他穿的是典型的汉服。宽袍飘荡。广袖翻卷。犹如谪仙。手中的骨笛渐渐化作利剑。舞起幻影重重。
舒雅也跟着调整成汉人的舞蹈。抛袖折步。展袂回腰。唯一的遗憾就是。她身上穿的不是深衣广袖的汉服。而是大摆裙、高筒靴的疏勒服饰。所以看上去有点怪。不过因为她舞姿很地道、很优美。多少掩盖了这一不足。
随着夫君越舞越急。渐渐变成凌厉的剑招。舒雅也越旋越快。细软的腰肢盘旋跌宕。俯仰蹁跹。足尖轻点。旋转如涡。渐渐分不清人影与火光。
这一下舞罢。全场喝彩。
火光映照下。右丁零王脸色阴沉。眼中燃着黑焰。他是疏勒人。年轻有为。舒雅是疏勒人的公主。如此美丽的公主。本來应该由他來求娶。却被一个汉人娶了去。他的恼怒可想而知。
恼怒之下。他再次挑衅。嘴角挑起邪恶的笑意。傲慢地耸耸鼻子。对旁边的译官说。“你把我的话翻译给汗达。”
汗达。在疏勒语里是驸马的意思。
译官对高君琰说。“右丁零王说。汉人里他只佩服一个。十六年前。他随父出征。遭遇了北卫的晋王。也就是当今的北卫皇帝萧辰。萧辰的骑射功夫。连大漠最好的骑兵都要甘拜下风。他能射九箭连珠。箭无虚发。能藏身马腹开弓。也能立于马背开弓。当年曾经威震朔漠。所向无敌。不知汗达。你的骑射功夫如何。敢不敢与在下比试一番。”
这句话一翻译出來。明亮火光下。扶日清晰地看见女儿神色的变化。
扶日当然最清楚女儿的这段恋情。当年舒雅本來要嫁给高君琰。却突然变卦。逃婚跑到前线去投奔萧辰。为了帮萧辰求援兵。还专门给扶日写信污蔑高君琰。
后來沁水來到大漠。为扶日挡了一刀后昏迷不醒。醒來之后的第一句话就是“父汗。求你发兵帮北卫灭楚。”
两个女儿都深爱着同一个男人。扶日何尝不知。所以才专门给萧辰写了一封亲笔信:“二女须一人为皇后。一人为贵妃。愿君善待吾之爱女。勿负其中任一。君之圣德如舜。愿本汗之二女。如娥皇女英故事。”
扶日却不知。正是他这封信惹了大祸。正是他这封信。让萧辰万般为难。他也不想辜负其中任何一个。却偏偏两个都辜负了。
现在。扶日见两个女儿。居然各自嫁人。沒有一个跟萧辰。不由也大为感慨。
右丁零王说这段话。不知道是对舒雅这段恋情有所耳闻。还是真的佩服当年萧辰远征大漠的神勇。
婚礼上听见这个刻骨铭心的名字。舒雅嘴唇微颤。心底的伤疤仿佛被人狠狠撕裂。痛得一时发不出任何声音。
高君琰看见了妻子的表情。他心底也是一痛。但面上依然笑嘻嘻。毫不在乎地对右丁零王说。“萧辰是北人。精擅骑射不足为奇。我是南人。自幼生活在长江汉水。我确实不擅骑射。右丁零王若有心考较在下。能否给在下三个月时间。三个月之后。我随时接受右丁零王的挑战。”
这话不卑不亢。既谦虚诚恳。又自有傲骨。
右丁零王不好再说什么。凶狠地盯着高君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