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郎……我要你……我想要你……”
她的声音充满诱惑与迷离。然而。也带着说不出的凄绝。带着一种破罐破摔、豁出去了的悲凉。
狂烈的欲.火渐渐燎原。焚毁了他全部的意志。母亲的叮嘱越來越模糊。越來越遥远:“你不要碰她。她非常容易滑胎。”
那么我轻一点就是了。轻一点应该沒有关系吧……
他正在矛盾地挣扎。殿外响起了庆生的声音:“陛下。钟太医到了。”
他长舒一口气。撑起身体。
她也从刚才莫名的狂乱中。突然清醒。迷离的眸子。逐渐冷却。
“媚烟……”强行压抑的欲望让他的声音带着沙哑。显得无比性感。他温柔地替她把衣襟掩好。恋恋不舍地望了她一眼。才起身出去。
片刻后。他带着一名花白胡子的太医进來。
这位钟太医是太医院千金科的名宿。他给舒雅拿过脉之后。神色凝重。
钟太医站起身。向皇帝深深一揖。“启禀圣上。这位娘娘阴血亏少。肾气虚弱。故而。胎虽能成而不稳。胎儿居于母体。全赖气以载之。血以荫之。气阴两伤。胎无所生则堕矣。故以清虚热为先。兼以补肾固冲安胎。”
高君琰不耐烦地说。“现在的问題是她什么也吃不下。吃什么吐什么。连药也服不进去。朕请你來。就是想请你给她扎两针。让她能够吃下一点东西。她已经两日未进粒米。”
钟太医再次一揖。“如此臣便为娘娘针灸 天枢、中脘、内关、足三里。这四处穴位。天枢为大肠募穴。有调理胃肠的功能。可使浊气下降之效;中脘为腑之会。又是胃之募穴。有健脾和胃降逆之功;内关为心包经的络穴。别走三焦经……”
“行了。行了。你快开始行针吧。不用解释这么多了。”高君琰一挥袖。
太医扎针的时候。高君琰在一旁关怀地看着。舒雅却微闭双目。像是睡过去了一般。
高君琰想起母亲走之前沒有來得及嘱托太多的注意事项。便问钟太医。像舒雅这种情况要注意些什么。
钟太医一边扎针。一边公事公办地说。“需忌食羊肉。狗肉。牛肉等燥热之物。需多食补肾养血之物……”
钟太医说了一串饮食宜忌之后。突然紧接着说了一句。“要绝对禁止房.事。”
这句话是接着前面说出來。钟太医的语调和神情并无变化。然而高君琰却做了一个邪谑的鬼脸。看向舒雅。
让他微微失落的是。舒雅沒有睁开眼睛。太医这句话未曾让舒雅的面容出现一丝波动。
他知道她并沒有睡着。只是她的容颜这样冷。几乎让高君琰怀疑刚才她炽热而迷乱的呼唤“夏郎。我要你”。只是他的一场错觉。
这时。钟太医补充了一句。“还有。这位娘娘有伤悲内积于心。思伤脾。忧伤肾。伤脾。则亦吐。伤肾。则阴亏。娘娘若是看不开。这妊娠反应只怕会越來越严重。”
舒雅静静地听着。眼目依然闭着。烛火将她低垂的长睫投下一片阴影。
高君琰的眼神变得复杂幽邃。
行针完毕后。高君琰让庆生送太医回太医院。并且交待庆生顺便到太医院去拿一盒治疗冻疮的药膏。
舒雅一直阖着的双目。终于在此刻掀开。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高君琰还真是细心。竟然注意到她手上长满了冻疮。
舒雅久久看着烛光映照下。满手的红肿淤青。她原本有一双纤长白嫩的玉手。
这是她对那个男人无微不至的爱与关怀留下的痕迹。如今看着。只觉无比凄凉。无比酸楚。
她一辈子都沒有给任何男人洗过衣服。萧辰是第一个。唯一的一个。随他征战这半年。她沒有让他做一件生活琐事。入秋之后。她依然每天浸泡在冰冷的水里给他洗衣服。
她以后再也不会这样去伺候男人了。她发现了。人就是这么贱。你越对他好。他越轻视你。越不懂得珍惜。
“娘娘有伤悲内积于心。若是看不开。妊娠反应只怕会越來越严重。”
想起刚才太医这句话。她仰起头來。靠在刺绣织锦软枕上。浓浓的悲戚晕染了她绝世的容颜。呈现出一种极其朦胧而凄清的美丽。
高君琰进來时。正好看见这幅绝美的图画。让他一下怔在那里。
正要说什么。突然殿外响起传报声。“皇上。护军将军求见。”
虽然这时已经是晚间。但因为是战时。高君琰交待过。不管什么时候。不管他在哪里。只要是有关前线的军务。都要第一时间禀报天听。
“让他到含元殿东堂等候。”高君琰走过去。轻轻拥住舒雅。沿着她的额头。鼻梁。嘴唇。下颌。迅速地一线吻下。“朕去处理军务。一会儿回來陪你用膳。如今扎了针。应该胃口好一些了吧。朕让御膳房做了你最爱吃的菜哦。”
她淡淡地笑了。点点头。
走出倚晴阁。他匆匆地來到经常办公的含元殿东堂。护军将军韩景桓已经恭候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