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半。
萧辰赶紧下旨让中路军绕过龙举滩。但中陆军刚绕过龙举滩。就遭到高君琰从朝中派出的南楚名将。骠骑将军李铭锡的伏击。如此。中路陆军亦遭到重创。
这样。萧辰便一直在中下游等候上游的部队下來。才好一起围攻郢京。
这一等就是四个月。从盛夏到暮秋。
武州城外南山。红叶漫山。秋草凄碧。高高的山岗上。两匹骏马迎风而立。一匹是骕骦。一匹是飒露紫。
马上的两人。无声地眺望着远处的长江。
此处望去。正是沧江日斜。流红千浪。澄江似练。群山莽莽。
萧辰的玄青色绣金龙大氅在风中翻卷如云。他举鞭指着远方长江彼岸。“你能看见吗。那边水寨磅礴。樯橹林立。”
萧辰的目力极好。远胜常人。
舒雅只能看见江岸对面有模模糊糊的黑色。
“我看不清。不过当初我跑出來找你时。倒是留意过。南楚的水寨确实建得巍峨。”
当时舒雅。萧羽。碧霄宫主扮成胡姬。贩卖胡姬的商旅有过江文牒。所以才能顺利渡江。
那时。南楚长江北岸还有最后一个武州。尚未陷落。
舒雅回到萧辰身边之后不久。萧辰就攻陷了武州及其治下五个郡县。如今。南楚郢京只有长江天堑这最后一道防线。
但萧辰深知。恰恰是这道防线。最难攻下。
他驰骋疆场十多年。所向披靡。但也只是在陆地上。若论水战。那他几乎是盲人瞎马。
如今他看见南楚在长江上布下的防线。铁索横江。舳舻蔽空。水寨连云。不由发出深长的叹息。“高君琰很会用人。不仅水军治得纵横无敌。陆军的战力也毫不逊于北人。朕原以为我与楚帝各有所长。我擅弓马。彼擅水战。孰料。竟是朕不如他。朕短于水战。他却水陆兼长。”
舒雅静静听着萧辰的话。任遥远江面上吹來的风。撩起鬓边的发丝飞舞。
她心里激荡着无法言喻的骄傲:她的夏郎。当年那个傻乎乎的。喜欢抓后脑勺。一伸脖子。瞪眼作惊讶状的夏郎。现在已经是如此才略盖世的雄主。
萧辰转头看见舒雅的神情。眼里掠过一丝异样。“你的夏郎也很优秀。为何选朕。”
舒雅仰头大笑。秀发飞扬。披风翻腾。
她扬手给萧辰的坐骑抽了一鞭。骕骦奋蹄长嘶。不待萧辰制住马匹。舒雅径直策马冲下草坡。
萧辰很快提缰纵马追來。
两匹马从山岗俯冲而下。如白色与紫色两道并列的闪电。
舒雅突然收住缰绳。跃下马身。在草坡上滚了几滚。面朝下匍匐不动了。
萧辰也赶紧勒马跳下。跑过去蹲在她身边。将她一推。
她翻了个身。面朝上看着他。满面笑容。灿烂得好像烈日下的绯色红莲。
萧辰被她的美照耀得几乎睁不开眼。微微眯了长目。拧起剑眉问道。“你还沒回答朕。”
“什么问題啊。”她用手挡住斜阳落晖。笑盈盈地问。
“为何选择朕。”他在草地躺下。将她搂过來。拿开她挡住眼睛的玉手。直视着她问。
舒雅咯咯娇笑。伏在他耳畔。声音诱惑妖娆。“因为你是金枪萧辰啊。我喜欢你这杆枪……”
一边说着一边含住他的耳垂轻啮。然后顺着他的脖颈深吻。再绕到前面的喉结。刚刚剃过胡须的粗糙痕迹。硬硬地刮着她娇嫩的唇瓣。再顺着他的喉结一直吻到胸间的金色牌饰。
再顺着他精瘦坚实的胸肌。一路吻下去。经过八块金砖般千锤百炼的腹肌。到达已然昂扬起來的欲望顶端……
她不时地抬起眼睛看他。紫眸里缭绕着迷乱媚惑的光影。
他最受不了她一边给他做这个一边抬眼看他。只觉欲望的火焰与柔情的水波。在身体里交织翻滚。水与火的缠绵。将快感冲涌到最巅峰……
斜阳洒遍草地。暖光融融。朦胧的金光笼罩着他们。秋风掠过树林草丛。潇潇如歌。
云散雨歇。她在他耳畔。用迷醉入骨的声音说。“辰……我们永生永世在一起好不好。”
“好。永。生。永。世。”他低头触及她紫色的眼眸。夕阳映照下。紫色中慢慢地沉淀浅浅的金色。美得如梦如幻。像一个华美的漩涡。将他深深卷入。完全无法抵制。只有任由自己沉沦……
他俯身过去。吻她的眼睛。舌尖轻触她长而卷翘的睫毛。感觉好像有一只小小的蝴蝶。停在舌头上。轻轻拍打羽翅。
“就我们两人。好不好。”感到舌尖有一丝隐隐的咸涩。他低头一看。是她又流泪了。她流着眼泪问他。“沒有别人。就我和你。永生永世。这样可好。”
他神情有些迷惘无奈。剑眉深蹙。“三十七个妃子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