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在一瞬间裂开來,撕扯出剧烈的痛楚,沁水扑进萧辰怀里,紧紧地,紧紧地抱住他,不肯松手,“辰哥哥,如果我能找到确凿证据,证明我们不是亲兄妹,你能不能答应我,离开姐姐,”
感觉到辰哥哥的胸膛在一起一伏,但却未听见他的声音,
沁水仰起脸來,哀哀欲绝,“辰哥哥,姐姐能给你的,我也能给啊,虽然我沒有她漂亮,身材沒有她好,但是,辰哥哥,你后宫里,并不缺少花容月貌、身材窈窕的女人啊,皇后的相貌和身材,一点都不逊于姐姐啊,你是不是喜欢高挑的女人,皇后娘娘也很高挑啊,辰哥哥,姐姐就那么迷人么,你离开姐姐好么,她是个可怕的女人,她曾经害得你那么惨,你忘了么,”
萧辰叹息,墨玉般乌黑的眸子,泛着深不见底的忧伤,“她陷害朕,是因为朕毁灭了她的梦想,朕当年在梁水上游的芦苇荡,以火攻之计,烧死了她的初恋情人,”
沁水回想着,突然明白过來:“姐姐的初恋情人,姓夏,对不对,难怪……她一直宣称自己姓夏……”
沁水想起那时候,紫瞳说自己姓夏时,原本充满仇恨与阴戾的眼睛,却会荡漾起无尽的温柔与深情,
沁水还想起那次会盟大宴结束时,她打马追赶并骑在前面的兰韶云和姐姐,
“姐姐,姐夫,等等我,”
姐姐勒住马,转过身,眼里射出厉芒:“你在乱喊什么,”
沁水笑嘻嘻地策马靠近:“他每晚与你同宿,我叫他姐夫有错么,”
一道疾风掠过,舒雅的马鞭闪电般抽过來,一道血红的鞭痕,印在沁水肌肤上,
当时姐姐之所以那么愤怒,原來,在她心中,除了那个姓夏的男子,沒有人配做姐夫,
当时,兰韶云勒马立在舒雅面前,阴沉地问:“今天我问过可汗,他的疏勒姓,译成汉文,是树林的意思,另外,你的母亲,姓冯,那么,你为什么会姓夏,”
那一刻,舒雅的眼里涌起深海般的绝望和哀恸,
夏郎……那是她曾经最爱的男子呵,他死了,死在萧辰放的一把火中,
那天早上,萧辰率领大军向梁州进军,探马來报,前方沒有发现埋伏,可以顺利进军,
因为是远道而來入侵南朝,附近渔民都是南汉人,所以极力为芦苇荡里的埋伏遮掩,
但是萧辰,是当之无愧的一代军神,
他远远地望着那片芦苇荡,多年军旅积累的经验已经形成了本能,他只需凭着直觉就能察觉,有问題,于是,他让人拿來一份南朝地形图,当他看见梁水下游标注了南汉驻军的营地,再一估算从下游到上游的时间,
萧辰作出了准确的判断,这支驻扎下游的汉军,是可以连夜渡河而上,到芦苇荡中埋伏的,
“放火,”
这样一个简洁的命令,夺去的,是三万人的性命,
一将功成万骨枯,
“可是,这就是战争啊,辰哥哥,在战场上死于你手的人,数不胜数,这些人里,难道就沒有别人的父亲,别人的儿子,别人的情郎,但是,从來沒有人來向你复仇,因为战争而向人复仇,辰哥哥,这个女人多么可怕,她的报复心多么强,她的想法多么偏执,她的心灵多么阴暗,”沁水在萧辰怀里仰脸呼喊,眼神里流露出极度的憎恶与不解,
萧辰深深地叹息,深邃的眼眸犹如无边的夜色,沉沉夜色中隐藏着万千情绪,却让人看不到底,
“辰……你是我的神啊……”在那个雷雨之夜,他燃烧了此生从未有过的狂暴激情,云雨之后,她痴痴地吻着他的眉、眼、鼻、喉结、耳垂,然后在耳畔告诉他,
“知不知道,为何我当时陷害了你,却又要救你性命,”
除了因为他长得像夏郎,更因为,他是在战场上杀害了夏郎,以这个女人强烈的爱恨,如果他是用兰氏害自己的方式杀害夏郎,她绝对不会放过自己,
正因为是在战场上,真刀真枪干掉了她的情郎,所以,那样的深仇大恨,她竟然可以原谅,她甚至还救了他,
这就是舒雅,爱恨分明,同时也充满矛盾性,难以用单一的色彩去描画的女人……
萧辰轻轻推开沁水,声音低沉,眼神复杂难测,“沁水,她毕竟是你的亲姐姐,以后,对她好一点,你早点歇息吧,辰哥哥会经常來看你的,”
沁水强忍着利爪般撕扯心脏的恨意,带着一脸泪水,仰望萧辰,眼神凄切:“辰哥哥,若我能找到我们不是亲兄妹的证据,你会要我吗,我不要任何名分,不要任何尊荣,我只想做你的女人,”
萧辰伸手一揽,将沁水搂入怀抱,紧紧地抱了好一会儿,然后突然推开她,转身断然离去,
他沒有回答她的问題,
就这样离去,
沁水跌坐在地砖上,满室珠光烁烁,熠熠生辉,几十颗夜明珠散发着浓光淡影,倒映在光亮如镜的地面,折射出朦胧如雾的光晕,
在这缥缈氤氲、如梦如幻的仙境里,她却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