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闪电霎时贯穿天地,照亮了巨大瀑布般从天而降的暴雨,
舒雅站在庭院里,那一身疏勒女子的传统连衣裙,已经湿透得紧紧贴在身上,优美无伦的身体曲线暴露无遗,长发犹未绾起,原本像野马尾鬃般垂落到地的蓬松秀发,全部淋湿、不住滴水,宛如深海的水藻紧贴着身体曲线盘绕,
闪电过后,她被无边无际的暴雨吞沒,完全看不见了,
那一刻,醉醺醺的他,蓦地惊醒,仿佛这一吞沒就再也找不到,焦灼急切往庭院里跨出几步,
这时,第二道闪电落下,她再次浮现雨中,暴雨好似一根根粗砺的银鞭,啪啪地鞭打在她身上,在她周围溅起大片大片的水花,
可是她的眼神穿越了这样剧烈的鞭打,穿越了这白茫茫一片的朦胧,清晰地抵达他的眼睛,
那一刻,有一种痛,触到了他的眼眸,风吹动水雾扑面而來,让这种痛在眼中化为了凄楚而温柔的泪意,
突然,她从胸腔里爆发出一声哭嚎,然后踏着一地雨水,提着被雨水浸泡得又湿又重的裙摆,穿越雨幕,向他狂奔而來,
他站在原地沒有动,就那样等着她扑入怀抱,将整张脸埋进他的胸膛,哭得全身剧烈颤抖,
他的手慢慢地抚上她的肩头,再顺着她透湿的衣裙沿着背部抚摸,然后,蓦地将她横抱起來,
房门被他一脚带上,
鸟形银烛台上的蜡烛被外面带进的这阵风,吹得摇曳不定,
满室都是晃动如水的朦胧红光,
他将她放在榻上,俯身吻她,这是他第一次认真地吻她的嘴唇,
五年前他们有过两次云雨,但他沒有跟她接过吻,
前几日他们有过彻夜的云雨,但他也沒有认真地跟她接过吻,
她的嘴里,全都是风雨的气息,清润幽凉的雨气里蕴含着她特有的醉人馥郁,
这个吻,点燃了在他体内所有的醉意,他开始不顾一切地狂吻她的眼睛,发丝,下颌,脖颈,耳垂,
雨水的清甜顺着她的皮肤滑入了他的口腔,
吻到她锁骨下那枚金牌饰的时候,他顿了顿,迷离的醉眼盯着那金光闪闪的项饰凝眸了片刻,项饰上浮雕着一只冲天而起的兀鹫,无比鸷猛英武,衬着她精致优雅的脖颈与锁骨,以及下面大块烧伤的肌肤,竟有一种奇异的冲击性的美感,
大漠上飞得最高的猛禽是康多,大漠上最美的女人是娜多,
这句谚语今天扶日刚刚告诉他,
不知为何,此刻想起这句谚语,他更觉热血沸腾,
眼前这个女人,应该比传说中的娜多更美吧,
因为,她是他的女人,是他的女人呵……
他要占有她,用最狂暴的激情,彻底地占有她,让她的身体里,灌满他的雨露,他的印痕,他的强悍,
最后爆发的那一刻,他脑子里的醉意全都沸腾起來,只一个念头在迸射:只要他还活着,就不会再让任何男人碰她,
如果他死了呢,那就一起死吧……
这样想着,他在云收雨停之后,还紧紧抱着她,与她肌肤紧贴密合,
这是他第一次这样抱她呵,有过那么多次云雨了,他几乎从來沒在欲.望.发.泄之后,还如此不肯放开她,
这让她有一种彻底沉沦的感觉,彻底地沉沦在这个男人怀里,所有的过去都化为了灰烬,所有的未來都被这个怀抱锁定了,
“辰……”喃喃地,不住轻呼,有无法抑制的泪水,从紫色的眼眸一层层涌出來,
胸膛被她的泪打湿,他低下头凝视她,再次吻住了她的唇,轻拢慢挑,唇舌的缠绕再次激起更深的侵.占.欲.望……
又一次的缠绵之后,他指尖久久抚在她的胸前,“这块疤痕,其实可以变成纹身,”
她心里想,“对啊,怎么从來沒人想到,”
她身上那些酷刑伤疤大多都愈合得看不见,只有这块烙铁的疤痕,一直无法祛除,
兰韶云对这块疤痕的态度是变态地迷恋,为此还残忍地给家里的侍婢也烙上,
萧羽对这块疤痕的态度是千方百计寻求奇方,想为她治愈,
可是她的辰多奇怪啊,竟会想到纹身,
是因为他自己背上的纹身吗,
他背上有纹身,她那晚与他缠绵时就注意到了,
“你背上这个纹身,五年前有吗,”她极力回想五年前与他在一起的时候,却想不起來,
“那时沒有,”他回答她,犹带醉意的眼里,有一片回忆的光影,“越人有断发纹身之俗,刚到吴越国的时候,半身不遂,每日躺着无聊,世子便介绍人给朕做刺青,朕这次派人去吴越接南康公主,那位刺青师会一道过來,届时让她给你做,”
他说起双腿残废的那段经历,语气平淡无澜,但她却有难言的悲伤与痛悔涌上喉间,带起一阵哽咽,
他低头撩开她额际湿发,深沉如海的黑眸,凝视着她,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