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他就算称尊。也不会屠戮旧皇的侍从。你们服侍过我这个妖后。可能会吃一些牢狱之苦。但是性命应该无虞。”
对自己出嫁时从大漠來的那些陪嫁侍女。舒雅很干脆地一句话。“你们跟我走。咱们都是疏勒人。大可汗就在离此八百里的鹿头关。我们去找他。”
疏勒侍女都会骑马。舒雅派人去打开御马苑的门。将御马全部放出。一人一马。舒雅一马当先。虽然是败逃。却依旧英姿勃勃。披风飞扬。鞭策着飒露紫。带领着七个胡力郭和一群疏勒侍女。奔向宫城北面。这里离城外较近。只隔一道正北门。名为广德门。
就在远远看见广德门的时候。突然间。飒露紫仰首长嘶。高高地扬起了前蹄。几乎人立而起。因为舒雅拉扯缰绳的动作太过猛烈。飒露紫差点将主人甩下來。
还好。舒雅骑术精湛。紧夹双腿。伏身马背。沒有让自己落下。
她身后的马队也随之骤然停下。发出一大片马匹长嘶。
广德门。在萧辰授意下。早已领兵守候在此的裴炎泽。已经布好了密密麻麻的弓弩手。对准了舒雅和她的马队。
萧辰的命令本來是要裴炎泽进宫城以后控制昭阳宫。裴炎泽刚带兵进广德门。就遇到从宫里跑出的内监告诉他。皇后已经收拾了行装。带着一群疏勒人。往广德门方向跑。
于是裴炎泽临时决定。就在这里等。
“妖后。还不快下马受降。你若投降。饶你不死。”裴炎泽远远地喝道。
舒雅制住自己的坐骑。轻轻拍了拍飒露紫的脖颈。低声安抚了它几句。然后缓缓抬起头來。微扬下颌。静静地注视着裴炎泽。
这是一个半阴半晴的天气。整个上午都只有淡淡的欲晴不晴的阳光。直到此刻。厚厚的云层方才慢慢散去。太阳露了整张脸。阳光越來越强烈。
绚烂的春阳洒下來。映照着飒露紫上。紫缎披风、银白大铠的女子。她的皮肤。远比中原女子白得多。远远看去。衬着银盔银甲。竟觉得宛如冰雪雕刻而成。
那美艳绝伦的五官。在冰雕般的脸上。闪耀着夺目的光华。
到了这一刻。她刚才的急怒与绝望。反而消散了。远远的。只见她仪态万方地笑了。“小裴。沒想到又是你。几年不见。你还是那么憨态可掬。好像沒有多少长进。”
这一番邪谑的调笑和嘲弄。令裴炎泽一时间有些窘迫。耳根下面微微地升起一丝红潮。
这个女人一点都沒变。还是那么尖锐桀骜。
五年前。裴炎泽带兵攻入南汉骠骑大将军的兵营。谢安世已经逃遁。他刚闯入谢安世的大帐。就呆在那里。几乎以为自己在做梦。
一个美得惊魂的女子。安静地坐在席垫上。仰起头來看着他。
“你……你是谁。……”第一次从军、年纪尚幼的裴炎泽。不由得结结巴巴。不知所措。
“我是谢安世的侍妾。”她长而大的媚眼。无所遮拦地直直盯着他。冷锐犀利的目光。上上下下地打量他。
那一刻。他完全无所适从。礼法森严的中原。很少有女子。会如此肆无忌惮地打量男人。
她桀骜的目光竟令他一个大男人。不敢对视。垂下了眼睛。同时。在心里微微叹息:这样的绝色。给谢安世那个老头做妾太辱沒了。把她献给殿下吧。不然真是可惜了。
五年來一直追随萧辰。耳濡目染之下。裴炎泽也很想学到萧辰那份冷酷镇定。
虽然只学到一点皮毛。但他还是尽力地打点起气势。放射出凌厉的目光。与舒雅对视。“妖后。你淫惑君主。秽乱宫闱。居然想把我们卫国出卖给夷狄。祸国妖后。今天是你的末日。我们北卫晋王义师入城。吊民伐罪。救国纾难。声威远震。你还不速速受降。我数三声。你再不投降。弓弩齐放。”
舒雅勒马而立。依旧绽开光艳四射的笑容。目光落于远处天际。视面前黑压压的弓弩如无物。远远看去。她宛如一朵盛开于雪山峰顶的紫莲。那样高傲。冰冷。绝美。
她的语声简洁而冷绝。“要我投降。可以。你让萧辰本人來。”
裴炎泽一愣。这是他沒有估计到的状况。他镇定了一下心神。清了清嗓子。模仿着自家殿下的那份气势。做出一副刚毅果决的样子:“妖后。少谈条件。我数三声。不投降我让人放箭。一。二。三。。”
都已经数到三了。裴炎泽的手也已经举起來。弓弩手们也都身姿绷紧。拉满了弓弦。只等裴炎泽手挥下。就要放箭。
如此箭在弦上。危在旦夕。骑在马上的舒雅。却轻松悠闲得好像在看戏。只拉着马缰。含着嘲讽的笑意。远远地看着。
这下。倒是裴炎泽不知如何是好了。他当然不可能下令放箭。殿下是要他活捉妖后的。他只不过是做样子威吓妖后。以使她投降。
裴炎泽在舒雅面前。真的是太嫩了。他全身上下沒有一丝杀气。舒雅一眼就看出他是在吓她。他根本不像真正要放箭杀她。
一瞬间。舒雅心里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萧辰必定是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