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达山脚。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兰韶云像猎豹般抱着舒雅凌空转身。大吼。“站住。你们过來一步。我就把她扔出去。”
八个胡力郭赶紧站住。德赤对着舒雅大喊:“公主。我们跟你一起走。”
舒雅还未发话。兰韶云怒兽一般嘶声吼道:“不用你们。快走开。否则我将你们公主扔出去。听见沒有。”
“韶云。让他们跟我们一道。路上有个照应……”舒雅在他耳畔柔声说。
“不行。他们是萧羽派來夺你回去的。”兰韶云眼神凄狂。带着一股狠劲。将舒雅搂得更紧。硕大的肚子让她沒有了腰身。他把全部力量主要用來托住她的臀。这美艳性感在无数次云雨中让他心动的美臀。
“韶云。他们是父汗给我的胡力郭。绝对地忠于我。让他们跟我们一道走。”舒雅仰面看着他。提高了声音。
“你怎么知道他们不是萧羽的人。我们都以为沈氏姐弟是我们的人。结果早就被萧羽收买了。我不会再上当了。舒雅。你让他们走。”
兰韶云声音嘶哑。神情凄厉。全身都在剧烈颤抖。隔着血迹斑斑的衣物。她靠在他的胸口。感觉到一种濒临疯狂的情感。正像雪崩一般在他体内肆虐。他箍住她身躯的手臂。传递给她一种强烈而又狂暴的力量:他。不能再次失去她。
她长叹一声。心里不知为何就涌起难以言说的心疼。
“德赤。。”舒雅在兰韶云怀里侧过脸。用疏勒语对八个胡力郭说。“你们回去吧。回到皇上那里去吧。以后。你们就是皇上的侍卫。像忠于我一样忠于皇上。誓死保护他吧。”
德赤一脸为难。扶日把他们作为舒雅的陪嫁时。就交待过他们。要以性命守护公主。这几年來。公主对他们八个也是肝胆相照。剖心以待。在生活上无微不至地关怀照顾他们。在态度上也从未当他们是低人一等的奴才。
这几年。看她徘徊于两个男人之间。不论对其中哪一方。她自己都未察觉地用情至深。他们却都比她本人看得清楚。一直为她担心。但作为侍卫。这种事情又岂能置喙。
私底下他们也曾经偷偷讨论过。皇上和兰韶云一决生死的时刻迟早到來。届时。公主会选择谁。会站在谁一边。
八个人各持己见。却沒想到。这一天如此惨烈地降临。兰韶云的劫持。逼迫他们的公主不得不在瞬息之间作出选择。反劫持。那就是选择了萧羽。甘愿被劫持。那就是选择了韶云。
不知为何。八个胡力郭其实对女主人的选择还是有些遗憾。这几年。皇上对他们跟公主对他们一样好。一样恩深义重。他们多少是向着皇上多一些的。
“回去吧。你们八人的忠心。舒雅铭记于心。回到大漠。一定让父汗重重封赏你们的亲属。”舒雅眼里蒙上一层浅浅的泪光。
“等等。公主。皇上有诏书让我给你。如果你路上有何情况。可以凭借诏书去找当地最好的郎中。”德赤喊道。欲向前迈步。
“你站住。别过來。把诏书扔过來。”兰韶云立刻警惕地吼道。那暴戾狂野的神情。就像某种野兽在猎户面前守护自己受伤的配偶。
舒雅突然想起來。对其中一个胡力郭喊道:“哈吉。把金疮药和回心丹一起扔过來。”
德赤扯下一幅衣袖。将诏书、金疮药和装回心丹的碧玉小瓶。都包裹好。然后灌注内力朝兰韶云抛过去。
兰韶云准确地接住。然后恶狠狠地威胁说:“我能听见你们的脚步。你们敢动一下。我就把你们公主扔出去。听见沒有。”
说完。抱着舒雅离开。
舒雅來的时候乘坐的那辆马车还在。她的御用车夫也还在。
兰韶云知道这个车夫是舒雅心腹。且武功远远弱于自己。所以对他倒并沒有赶走。
抱着舒雅跃上马车。刚刚放稳她。终于。一口鲜血狂喷而出。
本來就受了重伤。后來又一直抱着大腹便便的舒雅。他一路上咬紧牙关勉强维持的内力。终于不支。
舒雅拽过他扔下的包袱。从里面拿出碧玉小瓶。倒出一颗回心丹。递给他。然后背靠着车厢。看他吞下回心丹。缓过一口气后。他扯掉衣物。开始给自己涂金疮药。包扎伤口。
马车晃动前行。他低头默默做着这些。癫狂的神情逐渐平息。又变回了那个阴鸷森冷的男子。赤.裸的身体。与她熟悉的记忆相比。越发的瘦削了。然而。那种强劲的力感。还是一点也沒变。只是。此刻。布满了血淋淋的剑伤。触目惊心。
他自己却一点不在意的样子。除了药物涂上去的瞬间。身体本能的一颤。他冰雕般的面容沒有丝毫改变。那样子就好像是在给别人治伤。而不是给自己。
她的心中忽然就有怜惜。眼里漫起一阵阵酸楚。微微地咬住了下唇。
包扎完伤口。他也并沒有把衣服穿上。就这样靠到她身边坐下。胸膛一起一伏。做着深呼吸。似乎是在恢复体力。
靠着车厢并肩坐着。感觉到马车前行的摇摇晃晃。
突然。毫无预兆地。他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