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别处。拒绝回答她。他的侧面在月光里。苍白阴寒。冷痛凄恻。像月光石一般幻美。
她蹲下去。默默地拾起腰.带。而她蹲在月光里捡起腰.带的身影。无端地让他心碎。
在别人面前。她是铁腕辣手的一代权后。但是。在他心中。她是那个曾在他身下婉转承欢的娇.花.嫩.蕊。
看着她一步步爬上权力巅峰。一步步成为叱咤风云的天后。他不知道对她的感情是爱还是恨。只知道对她有一种无法言说的刻骨铭心。
不论什么时候。总是会想到她。他的生活里已经摆脱不了她的阴影。不论是在宫苑里巡逻。还是回到她赏赐的新宅。跟她赏赐的婢女交.欢。一切的一切。都让他无法遏制地想她。
而每想她一次。就有一次撕裂心扉的痛。为那种失去。那种得不到。那种不甘。以及那种种激.情.云.雨的记忆……那是对任何女人都沒有产生过的激.情……
就在这一切发生的时候。萧羽其实也并沒有临幸陆昭仪。而是在一处冷宫僻院。召见了一个与兰韶云关系非同寻常的女人。
他是在下朝路上遇到这个女人的。走过濯龙池畔。看见木芙蓉开得如霞似蔚。艳丽的颜色倒映水中。宛如美人照水。一时诗兴大发。就在假山旁的一座梅花亭坐下。令随从铺上笔墨。
正要挥毫。忽闻假山那边有尖利的争吵声。
萧羽微一蹙眉。摆手令随侍的内监侍卫不要跟着。独自穿过曲曲折折的假山。躲在一道堆砌而成的崖壁后。望出去。
假山外是一片花坞。花锄横七竖八倒在地上。几名花奴都指着一个粉衫女子呵斥厉骂。
“你以为自己还是贵胄千金啊。”
“装得弱质纤纤。就可以少干点活了吗。”
“你们看她梳这么妖妖调调的头式。只怕还在梦想着圣眷突降呢。”
“当今皇后威行六宫。皇上都不敢旁幸妃嫔。你就做梦吧你。”
……
在这七嘴八舌的骂声中。那女子手把花锄。有一搭沒一搭地锄地。对于她们的话也是置若罔闻。
从萧羽这个角度可以看见那女子的侧影。苍白得几乎沒有一丝血色。然而清丽冷傲。如玉魄冰魂般高洁。
萧羽心中一动。这女子。好面熟……
那几个花奴见骂了半天。粉衫女子恍若未闻。一脸冷漠。一时都被激怒了。
其中一个花奴跳过來给了粉衫女子两耳光。“你装什么装。”
粉衫女子停了手下动作。倚着花锄。冷冷斜睨打她的人。那清冷如雪的眼神。令那人更觉恼怒。于是挑动另外几人:“揍死这个jian人。看她还敢不敢摆架子。”
几个花奴应声而上。将粉衫女子扑倒在泥地里。拳脚如暴雨落下。
“住手。”
听到这声威喝。几名花奴抬起头。茫然地看着萧羽。突然。自他的服饰里辨认出來。全都吓得惊恐万分。扑通扑通跪倒:“不知圣上驾临。奴婢该死。”
萧羽沒有理会那几个花奴。只对粉衫女子温和地下令:“你抬起头來让朕看看。”
粉衫女子一抬头。萧羽就失声道:“你是……你是沈沛文的千金。”
“启禀陛下。奴婢正是罪臣沈沛文的女儿。”沈如湄淡淡回答。神色间不露悲喜。
萧羽淡远清疏的眉。微微一敛。不知什么样的情绪掠过。少顷。他突然转头对那几个跪伏于地、瑟瑟发抖的花奴厉声说:“今日遇见朕的事。你们不许跟任何人说。若是说出去。朕不仅杀了你们。还会找个借口将你们家人下狱。听见沒有。”
几名花奴虽不明所以。但也只是将头磕得如同捣蒜。连声答应。
萧羽让几个花奴先下去。等她们走远了。才上前拉住沈如湄的纤手。将食指放在唇下。神情诡秘。“你随朕來。别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