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乃刘贺的亲信。可下一刻他便看到那少年含笑來到他的马前。仰头望向他。作揖为礼:“贺谨谢从兄承情。”
。。。。。。。。。。。。。。。。。。。。。。。。。。。。。。。。。。。。。。。。。。。。
眼见天色已晚。这场盛宴也终到了散席的时刻。可谁都沒想到就在这个时候。逐渐散去的人群里忽然起了骚动。也不知道从哪里突然霹雳般炸出的一声厉喝:“跸。。”
无数的羽林卫从西面跑了來。团团将赛场围住。一度混乱的场面很快便被这支奇兵控制住。又大约过了一刻时。钟磬礼乐声漫漫响起。天子仪仗开道。奉车都尉金赏驾驭着六马玉辂在前。驸马都尉金建驾驭着六马乘舆随后。拉着玉辂和乘舆的皆是六匹一模一样的雪白神马。马鬃与马尾染成朱色。马面上罩着镂金饰物。马腹和马颈上披挂的带子缠绕着十二匝的朱色双丝细绢。象牙制成马勒。
朱红色的双重车轮。碾压在平坦的驰道上。覆满金箔的车厢在晚霞的映照下。金光烁烁。车轼上雕刻着虎型纹饰。车轭上雕刻着龙首衔接。左右各置一个吉祥筒。金雀立于车横。车辀上雕刻鹿头龙纹。羽饰华盖。车四周竖起太常旗幡。幡尾飘扬着十二条九仞飘带。长可曳地。太常旗面上绣着象征着上天光明的日月和升腾的飞龙。在六马的奔腾下顺风飘曳。猎猎作响。
玉辂和乘舆的两旁。黄门内侍高擎朱色旗幡、牦尾垂饰。郎卫随扈。仪仗的最后还有笙鼓乐师。浩浩荡荡近千人的仪仗一到。场中顿时鸦雀无声。金赏立于玉辂之上。驾驭着六马缓缓驰入。
“陛下万岁。”忽喇喇。人跪了一地。稽首接驾。
众人的目光都盯住了玉辂。可金安上却快速走到乘舆尾部。掀开帘帷。皇帝从车厢内探出头來。底下早有黄门跪伏。皇帝足踏其背。扶着金安上的手。缓缓下了车。
“都起身吧。这不是在前殿。无需刻意拘礼。”
无论玉辂还是乘舆。皆是天子之乘。两车一主一副。出行时如果不是亲近之人。谁也搞不清皇帝到底乘坐的是哪一辆。
众人都道:“谢陛下。”起身后哪敢再像刚才那般肆意喧哗。都大气不敢喘一声。只几个年长的藩王上前说话。
因怕皇帝吹了冷风。金安上又指使着黄门从随行的辎车上搬來了屏风榻。皇帝上高台升坐屏风榻。见场下冷清。众人无语。不由笑道:“朕來的不是时候啊。这便散了不成。”
诸侯王们忙谦笑着否认。
皇帝又问:“那今天谁是赢家。”
徐仁回禀道:“方才一场是昌邑王胜了。”
皇帝一听便叫刘贺上前。刘贺衣裳未换。仍是一身短衣装束。到了皇帝跟前。拜道:“臣衣容不整。望陛下恕罪。”
皇帝笑道:“听说你赢了马。见你这装束。难不成还是你亲自骑驭了。”
刘贺也不谦让。直言道:“正是。”
皇帝点了点头。召來金安上嘱咐几句。而后对刘贺说:“正月里也难得大家聚在一起玩得热闹。朕也凑一份子。杜延年。你挑上几匹良驹。和诸位王侯们比上一场。朕要看看朕养的马是不是都是废物。”
众人面面相觑。和皇帝赛马谁敢赢。
刘贺却笑道:“陛下。我们赛马可是讲求彩头的。”
皇帝闻言一愣。转瞬了然:“既如此。朕便出个一万金吧。让金赏替朕驭马比试。”
。。。。。。。。。。。。。。。。。。。。。。。。。。。。。。。。。。。。。。。。。。。。
刘病已是在那声跸喝后被羽林卫轰出中心地带的。虽然他心有不甘。但张彭祖却比羽林卫还心急的将他拖回了马车。
“真了不得了。今天算是开了眼界了。连皇帝都出來了。”张彭祖乍舌。一会儿又哭丧着脸说。“真沒想到刘高会输。我们好容易赢來的钱这下全沒了。”
“那匹黑马的主人是谁。”
“昌邑王刘贺的。”张彭祖补了句。“刘贺是孝武皇帝的孙子。天子的侄子。算起來也是你的堂叔。赵王刘尊兄弟则是孝景皇帝的曾孙。论辈分三人虽是平辈。但是和当今天子论起亲疏。到底差了些。”
孝景帝的曾孙……刘病已咬紧牙关不吭声。他这个孝武皇帝的曾孙。居然连孝景皇帝的曾孙还不如。人家至少也是个大王。而自己却连个侯爵都不是。所以皇帝一來。他立即被清理出场。
“你在想什么。别让马跑到路边去吃草啊。”
“吁。。吁。。”他回过神。才发现马拉着车噔噔噔的跑向路边的青草地。忙一竿子挥了出去。
“让。。让让。。”身后有辆马车本想超过他们。却沒有料到他们会突然拐向一边。车夫收势不及。砰的声两车撞在一起。张彭祖沒站稳。一个跟斗栽了下去。在草地上连打了两个滚。
“会不会驾车呀你。”那车夫站在车驾上。怒而相斥。
刘病已忙着下车察看张彭祖有沒有伤着。那车夫骂完人后。驾着车绕道走了。
张彭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