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彘。”
病已正拿了柄羽扇使劲给自己扇风纳凉。听了这话。不但沒笑反而皱眉道:“这名字的确不好。还是改了吧。”
平君不察。仍是笑道:“就是啊。我也觉得奇怪。怎么有人叫这样的名儿。”
病已难得正经的绷起脸。拿羽扇指着她的鼻尖:“这话在这里说说也就罢了。可别到外头去乱说。”
轻软的羽毛擦着她的鼻尖。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为什么。”
“真是笨。”羽扇随即拍在她的头顶。虽然一点都不疼。可她还是恼怒的劈手将扇子夺了过來。病已沒跟她争抢。只是一本正经的告诉她。“因为我的曾祖父小时候就叫这个名儿。”
平君起初尚未意识到更深层的东西。只是淡淡的“哦”了声。过得片刻。见病已牢牢的逼视着自己。双目炯炯有神。她才恍然大悟。指着他吱吱唔唔的道:“你……你的曾祖父不就是……”
病已咧嘴一笑:“正是先帝呢。”
平君吐了吐舌头:“怎么真有人取这名儿。”说完。自己忍不住噗嗤一笑。
病已道:“别笑。这事很正经。记得我幼时刚学写字。澓先生曾再三叮嘱。哪些字是需要避讳。万万不可随意书写的。”
平君娇嗔:“我又不会写字。管那些做什么。”
病已笑得欢畅。十分起劲的卖弄起自己的学识來:“你不懂我可以教你啊。先帝单名彻。民间逢‘彻’字需避讳‘通’字;现今的天子单名弗。逢‘弗’字即避上讳。改称‘不’字。你切切记得。以后别乱用‘弗’字。这可是重罪。”
光用说还不够。他又取來平时练字用的沙盘。用细竹棍在沙面上写下“彻”字与“弗”字。平君虽沒读过书。对文字的悟性倒是极高。因为害怕犯罪入狱。所以将这两个字更加用心的牢牢记住。
两人正聊得起劲。门外婢女很小声的叩门:“姑娘。夫人让公子与姑娘下楼用膳。”
许平君用手肘轻轻撞了病已下。病已沉吟片刻。在沙盘上写下一个字:“诗经有云:‘无言不雠。无德不报。’得人恩惠千年记。既是你叔叔送你的婢女。以后就叫许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