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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偷食(2 / 3)

内。

张贺眉头微微一蹙,那中黄门见势不妙,赶紧跪下:“掖庭令明察,这可不是小人偷嘴,实乃方才皇曾孙经过,抢着舀了两勺。小人无法阻拦,正预备回太官更换。”

张贺慢吞吞的将木勺从盌内取出,然后端起盌来,将冰凉的羹汤倾倒在漆盘内,冷声问:“太官令若问起,知道怎么回复么?”

中黄门机灵地道:“诺。雨水溅湿庑廊,是以小人不慎滑了一跤。”

“你们这些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耍什么小把戏,总喜欢将自己的过失推托给年幼的孩子……”

中黄门明知张贺颠倒黑白,却不敢辩解,只得放下托盘,伏在地上叩首:“小人知错了,请掖庭令饶恕我吧!”

张贺冷哼一声:“你挑唆着皇曾孙上哪儿淘气去了?”

中黄门暗自叫苦,他明白张贺看似温和,实则精明过人,不比他身边那个笨拙老实的许广汉容易唬弄,自己怎么诡辩也拗不过他去,于是只得吱吱唔唔的说:“小人阻止皇曾孙偷食……皇曾孙曾询问是何人享用这两盌绿豆羹……”

张贺心里一惊,急道:“你怎么说?”转念也顾不得问答案,直接跳到最关键的问题上,厉声喝道,“他人到底跑哪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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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交加,腰檐上的雨水来不及疏导,犹如水柱般倾泻而下。廊上有窸窣的脚步声来回穿梭,刘病已等脚步声远得听不见了,才猫着腰从角落里钻了出来,踢腿弯腰,舒展开僵硬的四肢,眉开眼笑的同时也不幸的发觉自己的衣裳已尽数被雨淋湿。他在原地抖了抖身子,像小狗似的甩着头,雨水四溅,他却倍觉好玩,忍不住咯咯咯的笑出声来。

笑声惊动了左右,引来急促的脚步声,刘病已急忙机警的闪入一根廊柱后。过得片刻,便有四名华衣少女手捧朱漆托盘,急匆匆的从回廊上绕过。刘病已躲在廊柱后引颈窥视,瞥见那些玉盘珍馐,远远的竟似能嗅到香气。

他向来胆大妄为,自小仗着张贺与许广汉的溺爱,在少府官署内调皮捣蛋,无所不为。平时最爱干的一件事便是潜入太官中偷食美味,有时候即使被人撞破逮到,他也并不害怕,那些黄门、宫女大多数情况下都是一笑了之,即使太官令与太官丞两位,也都卖着张贺的面子,睁一眼闭一眼,假作不知。刘病已在掖庭胆子越练越大,却不知多数人不过是看在张贺的面子,加上他皇曾孙的身份,兼且年幼无知,这才不予计较之故。

他在太官偷食多时,所吃之物不过是些寻常的糕饼点心,却从未见过像刚才那般精致的食物,这时他心里急切的想知道这些食物都被送去哪里,也顾不得多加思虑,随即尾随着那些个宫女身后,亦步亦趋的走过长长的庑廊。

绕过一处回廊时,有十来位身披袿衣,妆扮华丽的女子簇拥在一起嬉戏,那一具具柔软的腰肢伏在栏杆上,丝质的衣袖滑至臂膀,雪白的藕臂探伸出廊檐,掌心接着晶莹剔透的雨滴。天井中积满雨水,雨点砸在天井里,雾蒙蒙的水汽浮了上来,整座回廊犹如置身仙境之中。银铃般的嬉笑声穿透氤氲缭绕的水汽,仿佛从天而降的天籁之音,瞬间夺走了少年的魂魄。

刘病已呆呆的站在原地,浑然忘了自己的初衷。也不知过了多久,有人轻轻推了推他的肩膀,一个悦耳的声音笑问:“你是哪个殿的?”

他茫然的仰起头来,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仙子,那女子见了他的傻样,不觉莞尔一笑,回头招呼众姊妹道:“快来瞧瞧这孩子,长得倒是眉清目秀的,怎么却是个傻子呢?”

她这么一喊,趴在栏杆边玩水的女子随即一拥而上,将他团团围住。刘病已长这么大,第一次接触这么多妖娆多姿的异性女子,只觉得扑鼻香气,掺杂在湿润的雨水中格外清新怡人,闻者欲醉。

他看着那些女子感到无比稀奇,那些女子瞧着他亦觉得新鲜,一个个争抢着捏捏他的小脸,摸摸他的脑袋,唧唧喳喳的说笑个不停。正调笑得起劲,身后有个声音喊道:“快不得无礼,这是金侍中……”

众女骇然,停止玩笑。人群往两边分开,一位年约三十上下的素衣女子缓缓走来,未语先对刘病已一揖行礼,然后才低下头含笑而问:“侍中如何称呼?这里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呢。还是快些回承明殿去吧!”

刘病已刚要回答,边上有位女子立即插嘴:“他才多大呀,这又打什么紧了?”

“不管他多大,即便是未及弱冠的孩子,也不该到这里来。君不知韩嫣乎?”声音不高,却说得义正严辞,倒教那些嬉笑的女子也不禁敛容。特别是她的最后一句,明里是对周围的人说,实际却是讲给刘病已听的,只可惜刘病已完全不通人情世故,没听懂她话里的意思,不过他为人聪明,倒也依稀明白自己犯了错,正想转身拔腿就跑时,那名女子却又缓和了脸色,召来身后的一名宫女,吩咐,“到外头喊个中黄门,持簦送金侍中回承明殿去。”

刘病已慌道:“我……我不去承明殿!”

那女子诧异,才反问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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